謝熙言沒年都會交給君北寂一些靈藥,因為重塑經脈後需要靈藥才可以恢復的更好。這些靈藥,七叔告訴他很難找,也許集崑崙之力來找,也是艱難無比。
前段時間,謝熙言特地來看了君北寂一次,比往常交藥時間早了一些。謝熙言眼底滿是喜悅,他說,“北寂,你的藥終於有固定的著落了。”
七叔告訴君北寂,去年已經把最後一批藥用完了,崑崙集全派之力,都找不到藥了,謝熙言為此大發雷霆,準備自己出馬去找。
君北寂的內心有些震撼,還有些感動,雖然他還是面無表情,眼中卻多了一絲名為溫度的東西。這是很多很多年來,君北寂的最大的改變。
之前,就是母親去世,他的眼底竟然是瞭然,沒有一絲起伏,所以,後來,皇帝才會和他說,“你是朕最好的繼承人。也會成為最好的皇帝。”
崑崙是一個改變人的地方,即使是幾乎和天道完全平行的君北寂,眼裡也有了一絲溫度,也有了一個牽動心緒的朋友,也許還會有更多。究竟是好還是壞,誰又能夠說的清楚?
君北寂很喜歡看書,他總是在藏書閣,如果說藏書閣有個特例,沒有貢獻點也可以去看書,而且是唯一一個被七叔尊敬無比的對待的人,這個人就是君北寂。君北寂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從來不問,也不好奇,他的人生就像是一條固定的軌跡,而他想沿著軌跡走下去,不想中間發生任何意外。可是洛蕭堯成為了一個意外,凌逸清成為了一個意外,謝熙言也成為了一個意外,七叔也是。
他發現自己不討厭這些意外。雖然他永遠都無法像他們那樣擁有什麼強烈的感情,但是,他可以嘗試去有一點點溫度。謝熙言曾經笑眯眯的看著他說,“如果北寂有一點點溫度就更好了。”
他想笑著回他一下,卻發現自己不會笑,他在想,是左邊嘴角彎起,還是右邊嘴角彎起呢,然後謝熙言感嘆道:“北寂居然肯考慮這個問題了。”謝熙言有些失態,舉止有些失措,匆忙的逃走了。
君北寂終究是沒有問出來,“到底怎麼笑?”也沒有笑出來。
夕陽西下,君北寂從藏書閣出來,看到七叔身邊有一個女子。他只看到了側臉,溫和美麗,像是,多年前那個母親的臉。等到女子正面看到他時,君北寂發現這張臉很熟悉,就像是,君北寂想了一下,覺得就像是洛蕭堯的臉。
於是他問道,“你和洛蕭堯有什麼關係?”君北寂眼睛微微眯起,面無表情,在夕陽下,卻給人一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神明。
“我不認識他。”那個女孩回答道,眼中有些驚訝,嘴角掛著殘笑,她剛剛和七叔談的很開心。
“洛蕭堯是天劍鋒峰主孤自鳴的師兄。”七叔解釋道,他慈愛的看著顧衫,就像看著當年那個在藏書閣和他扯皮的孩子一般。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咯。外門有個他的雕像。”顧衫睜大了眼睛,奇怪的看著君北寂,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問自己與洛蕭堯有什麼關係。
“你和他,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君北寂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顧衫的面貌隨著長大有些偏中性,雌雄莫辨的美,和洛蕭堯有些相似,但是卻不至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那雙眼睛,確實像的很。君北寂認識一個人,從眼睛開始,才會這麼說。
顧衫驚訝了一下,笑道,“我的父親是顧長風。他也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七叔接道,“是啊,長風也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顧衫轉過頭去,問道,“七叔,你知道我的父親啊?”
七叔只笑不語。顧長風,那個孩子,倔強的就像是一頭爐子的孩子,崑崙的老人們都是知道的。如果說誰和洛蕭堯最像,性格上,只能是顧長風,也是這樣,顧衫才會被寄養在顧長風那裡。
為了顧衫,顧長風和家裡徹底決裂了,頂著洛家巨大的壓力,最後用洛蕭堯的遺願,和自己不再界入修真界的承諾,換得將顧衫養在身邊作為自己親子的機會。
他是最懂洛蕭堯的人,也是最像他的人。顧清歌為了愛情,不管家族,他卻是為了承諾,君子一諾千斤重,他可以沒有愛情,沒有家庭,卻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洛蕭堯如此,捨棄了小情小愛,勇敢赴死。顧清歌卻為了愛情,不顧女兒沒人撫養,追隨而去。
縱然顧長風和顧清歌都不算崑崙人了,但是崑崙卻始終為顧長風留了他的位置。二代弟子稱洛蕭堯一句洛先生,也稱顧長風一句顧先生。
至於顧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