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葉昭身邊的四名侍衛中只有一人認得他,飛虎營的槍手更不知這位是何等人,若不是緊要事,他也不會大庭廣眾來見葉昭。
接過瑞四兒送上的羽毛密信,是新嘉坡來的,葉昭心裡就一沉。
新嘉坡馬六甲一帶乃是東西咽喉之地,去年年底內務局就在新嘉坡設立了情報站,收集各種情報。
拆開信看了幾眼,葉昭隨即起身,笑著對馬小翠和黑子道:“你們接著跳舞喝酒,我有事,先走了。”
馬小翠和黑子急忙起身相送,葉昭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但突然匆匆告辭,想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兩人也知道幫不上他的忙,等他走後,倒是胡亂猜測議論了好久,猜測葉昭是什麼人,家裡還是生意出事了等等。
紫禁城南書房。
黃金書案後,平素沉默寡言的六王此刻神色輕鬆,慢慢放下手中的文傳。
書案前,躬身而立的是國丈桂良以及軍機大臣杜翰。兩人皆是現時最得令的重臣,桂良就不必說了,父輩就位列封疆,到他這一代更是極盡榮寵,弟弟嶽良娶了睿親王淳穎之女,哥哥斌良乃是皇子奕裕�砬自欄福�鵒嫉鈉拮釉蚴撬嗲淄躋宦齙母窀瘢��約涸詰攔餑曇渚推氖苤賾茫�攪訟譚岢�丫�晌�鈑蟹萘康鬧爻賈�弧�
實則說起來,他同嘴裡口口聲聲稱為小賊的景祥也沾親,他的大兒子,娶的乃是老鄭親王烏爾恭阿的女兒,也就是鄭親王妹妹,葉昭的姨娘。
這錯綜複雜的聯姻也可見桂良家族也就是瓜爾佳氏這一脈的份量,六王登基,他也實在功不可沒。
杜翰在軍機任章京的時候就已經倒向了六王,六王登基後更成為軍機首輔,乃是迅速躥紅的新貴。
見皇上面露喜色桂良就笑道:“皇上,敢不是南邊來了好訊息?”
六王微微點頭,道:“倒是比朕估計的早,洋人辦事順當可靠,三艘火炮鉅艦這就快到了。”
火炮鉅艦?桂良和杜翰都面面相覷。
六王笑道:“前陣子左宗棠不上摺子要辦水師嗎?被朕駁了,這事兒啊,朕早有計較,也託洋人去辦了,但不能漏風,怕被人壞了事。現在火炮艦就快到咱們地界兒了。”
桂良和杜翰呆了半晌,這才急忙都磕頭口呼皇上聖明。心下都是又驚又駭,這可不皇上剛剛登基時就辦的事兒嗎?看起來,一兩年前皇上可就著手準備對付南邊了,景祥那小賊最大的依仗是什麼?實則就是水師,一旦謀亂,其水師可直抵大沽口,大清水師無可與抗,而皇上,早就看透這一點了。
這信兒可瞞的夠緊,可也是,景祥小賊與洋人頗多來往,被他知曉的話,定想方設法破壞。
桂良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道:“皇上,若景祥得到信兒,那小賊大逆不道,會不會派水師攔截?”
六王微微一笑:“這我早也想到了,你就不必操心了。”
看向杜翰,道:“此事機密,你親自走一遭,去上海與洋人交接,將火炮艦引來直沽。”
“臣領旨!定不負皇上所望!”杜翰恭恭敬敬磕下頭去。
桂良喜道:“皇上真乃運籌帷幄,奴才妄自揣度,此時誠惶誠恐!”咚咚的磕頭,可不是,等直沽水師練成,破那小賊指日可待。
六王微笑不語。
郡王府書房。
葉昭正默默的品茶,不想六王玩了這麼一手,早就在英倫和普魯士定製炮艦,兩艘定海號級別的戰列艦,一艘裝甲巡洋艦。
急信發出來時三艘炮艦剛剛抵達新嘉坡,而想來現在三艘鉅艦已在路途上,說不定幾日後就到了中國近海。
“主子,派水師去攔他奶奶的!”瑞四小心翼翼的提議。
葉昭微微搖頭,六王早想到了這點兒,三艘炮艦都僱了洋人指揮官和水手,到了中國後,這些人就會成為水師教官,可以說,最短的時間就可以形成戰鬥力,若中國水軍不成,暫時用洋人僱傭軍是一樣的。
而三艘炮艦東來途中,若自己去攔截,定然與這些洋人僱傭兵發生海戰,廣東水師真正的家底就是一艘定海號,就算作戰多麼勇敢吧,硬實力在這兒擺著呢,三艘對五艘等等這樣的海戰或許能透過種種戰術獲得勝利,但一艘戰列艦對同等級別的兩艘戰列艦一艘巡洋艦,那隻怕是斷無勝算。
而且,得著這信太晚了,就算去攔截,茫茫大海,對方若不在香港停泊,又哪裡能尋到蹤跡,現在,可是沒有雷達勘測目標。
如果有新嘉坡到廣州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