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武嘆著氣,輕輕拍著炮筒,雖然這粗大的炮筒實際就是個大水桶,可摸上去,還是滾燙無比,鄭澤武被燙得一吸氣,忙縮回來,手上已紅腫一片。
廣州連珠炮,與雷擊炮一樣,均是試驗武器,這幾門炮卻是攝政王親自批示運來皖北的。
幾次對北國的情報失誤,葉昭狠狠批了瑞四一頓,此次僧王雖是秘密調動,就算軍中之人,也以為是進入蘇北戰場,可內務府安插於北國兵部的內線還是將情報打探出來,這連珠炮,自然被送來皖北對抗僧王的騎兵。
對於武器發展,葉昭早已不是那麼熱衷,可沒想到軍械局還是將連珠炮給鼓搗出來了,想也是,隨著無煙火藥被早早應用於戰爭,加之廣州造這種快速步槍的出現,壕溝戰的出現就不可避免,而隨之雷擊炮、連珠炮也自然應運而生,這是戰場的需要。
就算南國不搞,歐洲各國一樣會將其發明出來,而連珠炮在南北戰爭中派上用場並贏得赫赫戰果,歐洲軍事技術人員更會加快進展,研發出相應武器。
以後的戰爭,將會越來越殘酷,對於一個國家的工業生產能力,也會是極大的考驗,可以說,一場戰爭,刨除人為因素,往往就是國家間工業水平的較量。
鄭澤武不知道攝政王怎麼想,他只知道,這連珠炮,可真是絕了!
1862年1月底,鄭澤武部與僧格林沁部對峙於六安州一帶,雙方陣線犬牙交錯,也不知道到底誰包圍了誰。
京城東交民巷,一座二層小洋樓書房,軍機大臣桂良正與一名四十多歲面色冷峻的俄國人會晤。
這裡是俄國駐北京使館,與桂良交談的則是俄國駐北京總領事謝爾蓋,亦或稱呼他為布林子爵。
俄國人與北國的合作以及對北國的軍事支援,由謝爾蓋全權負責,就算遠東艦隊,都歸他調配。
謝爾蓋剛毅冷酷,來到北京剛剛兩年,已經為俄國人取得了一系列利益,三個月前又與北京政府簽訂了建設旅順軍港的協議,俄國人取得了旅順港的使用權和駐軍權,同時,旅順俄國人籌建的兵工廠也已經開始建設中。
當然,這也是因為南北戰事漸漸不利北方,北國不得已而為之。
謝爾蓋放下咖啡杯,做了個有力的手勢,朗聲道:“請中國大皇帝放心,三個月前,我們的東征兵團已經籌建完畢,共有兩萬名士兵,他們會火速趕來遠東為中國大皇帝效命。而且我保證,再不會出現有損沙皇陛下聲譽的惡劣行徑。”
聽通譯翻譯過,桂良長長噓口氣,北國戰事處處不利,委實令人揪心。
連珠炮,又是什麼東西?聽說在皖北,大清軍兵被嚇破了膽。
謝爾蓋沉吟著,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以後中國大皇帝戰局不利,是不是可以考慮退到關外,我們的東征兵團將會全力保障關外的安全,後續兵團也將會組建,協助大皇帝光復失地。”
桂良勃然變色,這話幸虧不是跟皇上講,這還沒怎麼著呢,怎麼就說起戰敗後的事了?
謝爾蓋見桂良臉色難看,笑了笑道:“我親愛的朋友,我只是說如果。您知道的,您的對手詭計多端,如果不幸被其攻破京師,大皇帝被俘,那我們這一戰就徹底輸了。但只要大皇帝安全,我國就有信心最終幫大皇帝扭轉戰局,就算被您的對手佔領了北京,可蒙古、新疆、西藏、甘肅、青海都會成為令那位攝政王頭疼的問題,加之大皇帝在中國的號召力,只要我們準備好,馬上展開反撲,一定會贏得最終的勝利。”
“這場戰爭打得這般艱難,完全是因為爆發的太突然,我國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因為根據您提供的情報,這場戰爭應該在兩年後爆發。您知道的,因為遠東鐵路還在修建中,我們完全沒有能力一次調動太多的軍隊來為大皇帝效力。”
在謝爾蓋兩次提到“攝政王”時,兩次桂良都要通譯提醒謝爾蓋稱呼景祥為“偽王”或者直呼其名,可謝爾蓋並不理會,桂良也就不再糾正他的錯誤。
“布林先生,您認為我們會輸掉這一場戰爭?有貴國的步兵團加入戰鬥,我們也會輸掉戰爭?”桂良臉色凝重的問。
“不,不,不。”謝爾蓋連連搖頭,說道:“我們最終會贏得這場戰爭,但您的對手,總是會發明出稀奇古怪的武器,這使得我們一次次判斷失誤。所以,我很擔心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丟掉北京城。我希望萬一出現戰局不利的情況,大皇帝能退到關外,也為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來準備這場戰爭。”
桂良臉色才漸漸開朗,現今他最擔心的,就是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