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邊防部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在中國人的計劃中,但毫無疑問,起到了釘子的作用,令自己的兵力部署總要顧及這麼一小撮在自己兵團心臟內的威脅。
大規模穿插強佔陣地說明中國人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無比,偵察氣球更是密佈在戰場中。
中國人的指揮協調更是令人震驚,根據前線士兵的報告,他們曾經割斷了不下三根電報線,不過尼古拉那維奇更相信,這種電線是連線中國人發明製造的那種會說話的機器——“電話”。
而反觀己方,甚至設立電報通訊兵的建議都一再被軍方保守派否決。
當中國人的鋼鐵怪物對哥薩克造成致命的心理陰影,其精銳兵團趁機衝破己方的步兵防線,奪取了己方的炮兵陣地時,己方敗局便已經註定,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而中國人威力驚人的火炮齊射,其密密麻麻的步兵海洋發起總攻時,自己就該知道,這一戰敗得極慘。
與其說中國人在變魔術,不如說中國人的戰術比之己方高明瞭數倍,也令自己大開眼界。
雖然代價極大,但至少,自己已經知道如何與中國人周旋,儘快返回阿巴坎,整編軍馬,再與中國人決戰,他相信,下一次,中國人絕對沒這麼幸運。
再來克孜爾的路上,工兵已經開闢出一條簡易的路,當然,僅僅是平平雜草亦或砍伐樹木,在幾條小溪上架起了浮橋還有就是標示沼澤的位置。
現今尼古拉那維奇和副總參謀長約瑟夫以及數名參謀官,就奔行在半人高的雜草中,不過這片瘋狂生長的草坡,已經被工兵割出了一條兩匹馬寬的小路。
跟在尼古拉那維奇身後的數十騎乃是皇室近衛軍,近衛騎兵團乃是保衛沙皇陛下的胸甲騎兵,華麗的羽毛頭盔,黑色琺琅漆胸甲,深綠色單排扣大氅綴有黑色緄邊,銀色的紐扣和肩章,深綠色馬褲;每一個近衛騎兵均是高大強健、帥氣瀟灑、氣質非凡。
但在尼古拉那維奇眼裡,皇室近衛兵就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與法國近衛騎兵比起來相差甚遠。
這些完全由貴族子弟組成的騎兵戰鬥力甚至比不上哥薩克人,更莫說俄國騎兵精銳驃騎兵團了。
現今逃亡中再看他們華麗的衣飾,實在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前方,眼看就是薩彥嶺山口了,薩彥嶺之後,就是廣闊的西伯利亞。
侵入蒙古前,尼古拉那維奇多方查探下,選在了薩彥嶺山脈西麓作為切入點,葉尼塞河由此向北而去,濃密的森林到了山口則變得稀疏起來,在工兵砍伐下,已經鋪開了一條道路。
雖然眼見就要逃出中國疆域,但尼古拉那維奇心裡多少有些不安,因為這兩日逃亡途中,未能見到後方的信使和任何己方的部隊,指揮後軍的總參謀長瑟魯奇是個很謹慎的人,不可能接連收到自己的急信卻沒有訊息傳過來。
距離山口越近,這種不安的情緒越是瀰漫在尼古拉那維奇的心中。
前方突然密集的槍聲響起,尼古拉那維奇立時身子冰涼,自己留在山口駐守的步兵營只怕已經被中國人包圍,而且,中國人來得極快,說明戰事未起,他們已經有了通盤的戰略,略一沉吟,道:“跟我來。”策馬向西奔去,自是要穿過濃密的森林和荒山山脈逃回俄境,約瑟夫和近衛騎兵急忙縱馬跟上。
實則薩彥嶺山脈西麓山口的形勢發展遠遠超出尼古拉那維奇的想象。
在起伏的山脈丘陵和樹林間,俄軍第17師被中國皇家陸軍第一集團軍的兩個步兵師包圍,戰鬥剛剛打響。
駐守山谷的俄軍步兵營兩天前就大部被殲、小部被俘,全軍覆沒,而這一天中雙方的信使也全部被中國步兵截獲,包括尼古拉那維奇寫給總參謀長瑟魯奇通報軍情的急信。
而並不知道戰場情形的俄軍第17師接到的仍是急行軍趕赴戰場的命令。
在薩彥嶺山脈西麓山口,俄國師團走入了中國人的包圍圈,不過在中國各步兵團尚未完成戰略合圍之前,俄國人發現了左側山峰間活動的中國人,戰鬥隨即打響,此時負責關門的兩個中國步兵團還遠遠未能到達作戰地點,如果第17師想撤離,完全來得及。
但這支戰功顯赫的師團太自負了,師團光榮的傳統也不允許其不戰而退。
第17師前身是18世紀的莫斯科步兵團,在數次俄土戰爭中都戰功赫赫,拿破崙戰爭期間,更與馬烏波爾驃騎兵團配合,給予了法國第四龍騎兵團致命的打擊,又在西里西亞的凱茨巴赫大敗法國統帥麥克唐納,殲滅法軍一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