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絲毫不在奔跑之下,須臾功夫,在山中如履平
地,走到了一座山峰的山腰。方塑卿不徐不疾,看上去慢條斯理。韓應曾偶一回
頭,見他完全不把登山當做一回事,心頭暗暗吃驚。
驀地,他將身一縱,往峰頂飛去,每次落腳,不多不少,正好相隔四丈,對於
力道的把握,自是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
方劍明呢,仍然不徐不疾的跟著,動作也沒變過,可令人驚訝的是,雪地上不
但沒有留下腳印,距離韓應曾的距離也始終保持在三丈九尺到四丈之間。這份功
力,堪稱駭然聽聞。
兩個一前一後上了雪峰之後,韓應曾才轉過身來,止住身形。方劍明走到他身
前兩丈外,拱手笑道:“尊駕引我來此,可有要事?”
韓應曾深深望他了一眼,嘆道:“文散人有子若此,當可無憾了。”
方劍明一驚道:“請問韓前輩與先父可是舊交?
韓應曾道:“韓某與令尊有過一面之緣。”頓了一頓,道:“說起來,那已經
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將琴匣解下、開啟,拿出焦尾琴,道:“你可認得此
琴?”
1019 琴簫和鳴
方劍明點點頭,道:“認得。”
韓應。‘.你既然認得,應當知道它是誰之物。公主要我見到你後代她為
你彈奏一曲,以表她的心意。
方劍明做了一個請的姿態,道:“韓前輩請彈,晚輩洗耳恭聽。”
韓應曾盤膝而坐,將焦尾琴置於雙膝之上,雙手輕撫琴絃,彈奏起來。琴聲叮
咚,慢如情人的私語,十分動聽中有三分相思,三分哀怨,三分歡愉,又加一分無
奈。
方劍明深諳音律,自是聽得出琴中之意
那三分相思,是東方天驕對他的思念,那三分哀怨卻是東方天驕在責怪他為什
麼不去京城看她,那三分歡愉,則是當此曲彈奏時,便是遇到方劍明之期,宛如面
對著真人。那一分無奈,卻又是東方天驕要照顧生病的師父,不能來找他
一曲彈罷,方劍明早聽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忽聽韓應曾道:“韓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方掌門可否答應?”
方劍明忙道:“韓前輩請說。”
韓應曾道:‘韓某生平精研音律,走遍天下,卻難逢知己。自與方掌門峨眉山
中琴簫和鳴,頓時引為知音人。似方掌門這樣的絕世人才,韓某可遇不可求,如不
見棄,韓某想與方掌門再合奏一曲。”
方劍明朗聲一笑,道:“求之不得。”
韓應曾聽了大喜,身軀忽然半轉,背對著方劍明,一動不動。
方劍明己知其意,緩緩坐下,背對韓應曾,從懷中拿出藍潮簫。管口輕輕放在
嘴唇邊,卻沒吹響,只是目光深邃,眺望遠方。
眼見大好河山,盡在眼底。洱海茫茫,碧波盪漾,似能盪滌人間的所有邪惡。
兩人醞酸了足足一盞茶時間之後,才一個彈琴,一個吹簫,琴簫和鳴,直上九
天。
這次兩人合奏的意境比上次要高了許多,簡直是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
界。緩慢處,宛如細水長流,生生不息:疾馳處,恰似金戈鐵馬,鏗鏘有力。不
久,兩個業已達至渾然忘我之境,再也沒有比這更高的境界了。
萬里無雲,今日是個好天氣。琴聲與簫聲交織著,似是要破天而去。
倏地,一峰之上,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