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只剩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他的錢夾裡一直留著你的照片,辦公桌上一直襬著你們的合影,他用這樣的方式欺騙自己你從未離開,可是,每天半夜醒來,身邊卻依舊只剩下冰冷的床鋪。”
“那樣反覆的折磨,會持續很久,久到讓人崩潰。”
顏敘聽到這裡,臉色已經非常難看。顏景知道,他是說到了對方最擔心的一點,這些話句句直戳對方心底柔軟的部位。
“當然,你的命由你自己做主,你可以痛痛快快地死掉,把其他一切都留給他來承擔,你甚至連努力的機會都不願意去把握……”
“嘴上說愛他,其實,你最愛的是自己。”
顏敘被罵得臉色慘白,沉默良久後,他才抬起頭來,衝顏景慘淡地笑了笑,“你不愧是心理醫生,每句話都像在抽我耳光。”
顏景聳聳肩,“謝謝誇獎。”
“你有過愛人離開的經歷嗎?聽你的描述,好像很真實。”
顏景淡淡道:“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內容了。”
“抱歉,逾越了。”顏敘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我走了以後他真的會痛苦很久嗎?我一直以為,愛人離開之後,人們會很快就恢復過來,畢竟,人類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
“那要看你們的感情是否深刻。如果感情足夠深,療傷的過程或許需要很多年。有些人甚至因此而一蹶不振,孤獨終老也不是不可能。”
顏敘低頭想了想,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哦,你很像愛情專家的樣子。”
“不用給我亂戴高帽,我只是研究過幾年心理學。”
顏敘微笑著說:“好吧,關於手術,我會好好考慮的。你說得沒錯,如果我連努力的機會都不去把握,對不起自己不說,更對不起一直陪著我的愛人。”頓了頓,又說,“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猶豫,謝謝你讓我下定了決心。”
“你能想通最好。”
“謝謝你。”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笑起來很好看,目光也非常誠懇。
顏景不想再對上他那樣純粹的目光,點了點頭,迅速轉身推門出去。
戎宇明正坐在走廊裡的椅子上等,看到顏景,他馬上站了起來,一臉擔心地問道:“怎麼樣,他肯接受手術了嗎?”
顏景點點頭。
戎宇明鬆了口氣,沉默片刻後,才說:“謝謝你了,阿景。”
“不用。”顏景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手臂,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來,冷冷問道,“戎先生還有事嗎?”
戎宇明頓了頓,“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說。”
“顏敘他是AB型RH陰性血,陳醫生剛才跟我說,血庫現在急缺這種血,如果這周做手術,配血根本申請不到,手術拖下去的話對他很不利,最好能找到同血型的人獻血……”
“我是AB型RH陰性。”顏景微微笑了笑,也虧他還記得自己這稀有血型。
戎宇明沉默了一下,“抱歉,這樣的要求可能太過分,如果你不願意……”
“沒說不願意,我的身體造血功能還不錯,貢獻幾百毫升的血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待會兒就去血液中心獻血。”頓了頓,“戎先生,還有別的要求嗎?”
“一起吃個飯吧,好久不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不必了。”顏景微笑著打斷了他,“你回去陪他比較重要。”
“阿景……”
“我還有事要忙,再見。”
*
從血液中心出來的時候正是黃昏,夕陽的光線柔柔地灑下來,讓整個醫院都鍍上了一層淡金的色彩,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推著病床的護工,還有各類醫護人員,各個行色匆匆,忙碌而充實。
顏景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暈眩。
不知是不是剛剛抽了太多血的緣故,金色的夕陽照映下,不遠處的大樓在視線裡也變得模糊了起來,像是在夢境一樣,一點也不真實。
手臂上夾著的棉籤掉到了地上,針孔開始滲血,一陣陣尖銳的痛楚從手臂直直蔓延到了心底。
戎宇明像是完全忘記了兩人之間的曾經,能夠一臉平靜的面對他,目光非常坦然,甚至能提出“給愛人獻血”這樣的要求。
他為了顏敘,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真的很愛那個叫顏敘的人。
顏景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一段過去式。確切來說,應該是“過去完成式”。
他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