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女兒就是發燒,放心吧,肯定不會失憶的。”
“爸,媽,我沒事。”她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嘶啞,不過感覺比之前剛醒來的時候好了許多,錢多多勉強笑了一下,眼睛控制不住地看左右。
醫生說沒有大礙,現在看到女兒醒了,錢媽媽一顆心終於落在原地,這時倒笑了,“別看了,他早就走了,一陣風似的,喏,這字條是他留給你的。”
側頭看到枕邊露出的一角白色的紙張,右手扎著點滴,她左手一動,剛剛觸到光滑的紙面又停住了。
錢媽媽還想開口,爸爸在旁邊阻止,“女兒剛剛醒,讓她休息一下吧,我們去旁邊的超市買點兒水果過來。”說完拉著老伴就往外走。
病房裡安靜下來,錢多多沉默了幾秒鐘,吸氣,又鼓起勇氣伸出手,把那張紙開啟。
信紙上印著航空公司的LOGO,字寫得有些草,一看便知是在飛機上倉促寫就的,內容很長,已經是晚上,病房裡沒有開大燈,就著床頭的黃色夜燈,她仔仔細細地將它從頭看到尾看了兩遍。
看完她就將它合起來,仰頭閉上眼睛,沉默良久,再睜開眼睛之後,又將它展開,最後一句話寫的很短,但她注目良久,反覆地看,還伸出手,慢慢撫摸了一遍。手指查過黑色的墨跡,平滑的紙面,沒有溫度的一個個文字,這時卻好像都活了過來,一個一個地擦過她的心尖。
錢多多這一次的悠長假期,足足延續了三個月。
最後走出公司的時候,感覺自己背後已經被他們的目光瞪得千瘡百孔。
沒辦法一一瞪回去,她最後只能用眼睛瞪著走在身邊的男人。許飛腿長,這時已經走到車邊,開門的時候回頭看她,為她的表情莞爾一笑,虎牙又露出來了,“怎麼啦,多多?”
“禍水。”她言簡意賅。
她笑得更加燦爛,然後一偏頭吻了她。
車子開始前進的時候,錢多多微笑著望著前方,習慣了坐在駕駛位上,難得換了個角度,竟覺得眼前的風景全不相同。
剩女這條路,最後可以通往千萬個結局,但她最終選擇的,仍是最俗的那一條,又怎麼樣呢?她本來也就只是個俗人罷了。
番外
婚禮很盛大,許飛的父母也從南美洲趕了回來,對兒子的選擇很肯定,兩家人相談甚歡。
錢媽媽得此佳婿,過去幾年的陰霾一掃而光,整日裡笑的好像摔跤撿到金元寶,逢人便說自己的福氣好。
婚禮之後,錢多多很是休息了一段時間,其間獵頭公司找了她無數次,她反覆挑選,終於找到了滿意的公司,但是意向書還沒簽就意外懷孕,這下連她都傻眼了。
所以,很有能力、很有前途、很希望能夠在休息一陣以後重振旗鼓的女強人錢多多,在職場上一口氣消失了足足兩年。
兩年後的一天,浦東國際機場——
“kerry;放下他,那是你兒子,不是動物。你這樣顛,他要得腦震盪的。”錢多多氣勢十足的聲音,仍有當年高階女主管的味道,可惜現在是一身休閒運動裝,手裡推著嬰兒車,把手上還掛著尿片奶瓶袋,這些裝備徹底毀了她的專業形象。
眼前那對父子玩的正瘋,許一多才一歲,當然聽不懂媽媽在吼叫些什麼,這時被自己的老爸拋上拋下,咯咯笑的好大聲。
這兩年許飛工作上一帆風順,雖然忙碌,但結婚後他任何商旅出差都帶著錢多多一起飛,就連她懷孕的前幾個月都不例外。
多多生下兒子許一多之後,他更是將她們一大一小都拖在身邊。一開始錢媽媽不同意,但是這個男人從小被散養大的,理所當然認為自己的兒子也要跟野生動物一樣,適應能力超群,在他的堅持下,許一多小小年紀就已經很是熟悉機場,在這個地方玩的興高采烈。
“Kerry!”他們正走在通往候機樓的通道里,其他遊客卻時不時頭來詫異的目光,受不了了,錢多多一聲斷喝。
“停,媽媽生氣啦。”停止和兒子的遊戲,許飛抱著他走過來。錢多多板著臉,他騰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笑,虎牙尖尖的,還把臉藏在兒子的後面講話:“媽媽別生氣,下次不敢了。”
哭笑不得,錢多多最後習慣地給了他一巴掌。
跟在他們身後的司機老孟低下頭。唉!許總的家庭生活……習慣了習慣了。
兒子玩累了,趴在他肩膀上睡著了,手指含在嘴巴里,口水亮晶晶的,她看的好笑,氣完伸手去抱。
他搖手,一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