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慶揮手打斷了他道:“行了!這些你說過不少次了!我不想聽!我現在想聽的是如何解決!”拍了拍手,道:“從現在起,都別給我吐苦水了!楊致忠方才已經把我們的難處都列出來了,咱們就對症下藥,一項項地解決!先說平戶、五島的援軍!你們說,可有辦法打動他們?光南,你先說!”
崔光南道:“那些華商雖是我們的同胞、老鄉,但個個怕死,不會來幫忙的!”
東門慶喝道:“別說廢話!說辦法!”
要是東門慶仍泛泛向眾人詢問,崔光南只怕還是說沒辦法,但這時東門慶點名了問他,崔光南被逼不過,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要直接說沒辦法太丟臉,只好道:“要他們出人幫我們打仗,只怕不行,再說這幫人也打不了仗!我看我最多隻能說得他們幫我們運運物資。”
東門慶道:“那好!就讓他們幫我們運物資!這件事情,就由你和國清負責!你們倆去和平戶的商家打好關係,國清負責籌集物資,你負責組織船隊運載!務必要保證松浦的物資供應無缺!”
崔、杜兩人覺得這事雖有些難,但也不是做不到,便接了令。
東門慶又對周大富道:“你再往五島走一趟,務必帶些援軍回來!”
周大富為難道:“五峰船主,出了名的一言九鼎。他既開口不幫忙……”
東門慶打斷道:“找他不行,你就找別人!”
周大富道:“這……找誰?”
東門慶道:“李光頭,四大老,徐元亮、王清溪,不管誰都好,你給我一家家哭過去,未必沒人肯響應!”
周大富覺得這事不好做,卻還是道:“好吧。我試試。”
東門慶道:“不是試試,你這次帶不回援軍來,你也不用回來了,另外找個主子去吧!”
周大富驚道:“總舶主,你……你不要我了!”
東門慶揮了揮手,不理會他,又問吳平等:“咱們身在客地,又敵眾我寡,就真的打不贏了麼?”
吳平見東門慶今夜的言行舉止,知他心念已經堅定,自己也就不再動搖,沒再說喪氣的話了,道:“身在客地,那是從大明、日本這個大局來看。但是咱們這次只是小衝突,其實未必需要考慮這麼大的局面。反過來想想的話,松浦家是主,龍造寺家是客,作為松浦家的援軍,其實我們才是主,對方才是客!”
東門慶一拍大腿,道:“不錯!”
唐秀吉看看眾人已經振奮,忙搶著道:“現在是敵眾我寡沒錯,可是我們是守,對方是攻,守城比攻城用的人少多了!再說松浦家的居城一面靠海,龍造寺家的水軍跟我們不能比,所以他們便無法圍城!攻而不能圍,物資又從海上源源而至,這城就破不了!這次對方又是龍造寺糾結起來的烏合之眾,未必能長久齊心!城池既破不了,局勢便會越來越向我方傾斜!到時候,那些不願意幫忙的人,說不定也會變得願意幫忙了!”
東門慶大悅道:“好!好!說得好!吳平、秀吉,你們便一人駕一艘大船,控制海面,保護光南、國清的運輸線!若龍造寺膽敢出海來犯,就給我狠狠地打!我親自率領榮久他們入城助防!”又對楊致忠、於不辭道:“至於戰守外交所用的錢銀,就勞煩兩位了。”
楊致忠見事情到了這地步,哪裡還好說洩氣的話?便和於不辭一起領了命令,東門慶又對安東尼道:“你去聯絡一下那些西番。我不一定要他們幫忙,但至少請他們兩不相助!”
安東尼道:“這個沒問題。總舶主你通曉西洋禮節,他們其實很樂意和你做朋友的。而且松浦家保護他們傳教,又有心皈依我主,若起沖沖突,他們多半也會幫忙的。”
東門慶心中冷笑一聲,想:“松浦會有心皈依耶穌?這小子其實只是為了錢!沒見我帶著大批貨物來到以後,他對我便比對耶穌還熱心了麼?”但口中卻微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這事應該還不用勞煩他們出手,若那群西番也參戰,形勢怕會變得更加複雜。而且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要他們若肯算便宜些賣給我點彈藥,我就很感謝了。”頓了頓道:“你跟他們交涉的時候,可以透露說我在中國人脈廣泛,是官吏子弟。這次他們若能幫到我,將來到中國時我或許也能幫到他們。”
安東尼說:“是。”
各人領命之後,東門慶便回去呼呼大睡,反倒是眾屬下沒人睡得著——總舶主已把命令安排了下來,又安排得這樣具體,若是沒法完成只怕大大不妙,因此人人都連夜籌謀著接下來該辦的事。
東門慶第二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