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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馬上裝出極不滿意的樣子。

“格格格……”座山雕抖動兩個肩膀笑了幾聲,“老九!別多心,這場演習誰我也沒告訴,不信你問他。”座山雕指著他身旁的塌鼻子。

“可不是!”塌鼻子齉齉著個塌鼻子,“啌!啌!誰也不知道,我也當是共軍真來了!”

楊子榮內心一陣得意的微笑,心想,“這個老匪的伎倆他自招了,這分明是在考察我,我剛才的這一場行動和一梭子槍,對解除這個老匪對我的懷疑是起了一定作用的。現在我還要借題發揮。”

“三爺!”楊子榮胸有成竹地向座山雕建議道,“演習不能光演習防禦,還要演一下追擊,怎麼樣?”

“正合我意。”座山雕捋了一下山羊鬍,“老九!你領著演習追擊。”

“是!”

楊子榮張開了喉嚨喊道:“弟兄們!敵人撤退!追擊!跟我來……”

在楊子榮的喊聲中,這個小山包上五十名匪徒,爬出了地堡窩棚。楊子榮大肚匣子一揮,帶著五十名匪徒向山下撲去。

對方停止了槍聲,黑點無影無蹤。及至追到三里外的那個洞口,見那堵在洞口上的偽裝雪壁已經開啟,是剛才有人爬進去的痕跡。沒問題,這是剛才演飾“共軍”的那幾個匪徒進去的。

楊子榮心裡明白,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不能向匪徒講明,也就是現在還不能收兵。

因為他所以建議追擊,是要把自己的樺皮膜卷送出去,和小分隊聯絡上。現在身任追擊指揮者的要職,更便於借追擊之題,幹聯絡之實。

可是前面已經沒有“共軍”潰退的蹤跡,這又怎麼來指揮呢?怎麼來遮蓋匪徒們的眼目呢?怎樣把匪徒們指揮著追向或靠近自己的聯絡點呢?這倒是個問題。現在的追擊方向是東北,而自己的聯絡點是在正南,是在自己進山獻禮的來路上。

“有辦法!”楊子榮略一思索,“有職我就有權,來他個假傳聖旨,”他把右腮一摸,向匪徒們命令道:“旅長命令,敵人消滅後,要巡山一週,一營長!”

“有!”匪群中站出個大個瘦營長。

“你帶一股順此向北再向西,搜尋北山、西山;我率一股搜尋東山、南山,一點半鐘以後,威虎廳前集合!”

“是!”大個子瘦營長帶三十人轉彎搜向西北。

楊子榮自率二十餘名匪徒,折了個九十度的方向,奔向正南。

楊子榮把匪徒帶到自己的聯絡點以東,為了怕暴露自己刻在樹上的南向記號,所以他把匪徒們安排在那棵杈枝上擱著黑石頭的樹的側背面。當他確信他擺佈的十分恰當時,便向匪徒們哈哈一笑道:“弟兄們!今天三爺是特別佈置的戰鬥演習,怎麼樣?累了吧?”

繃得滿身緊張戰鬥神氣的匪徒們,頓時鬨笑起來,紛紛嚷道:“我說呀!咱們的威虎山,安如泰山,神兵神將也打不了,別說共軍。”

“共軍沒有十萬八萬,他還敢進威虎山,哼!那叫貓舔虎鼻樑,找死!”

“小鬼子時代,還是請咱們三爺下山的呢!……”

楊子榮哈哈大笑起來,現在他要施用他巧妙的聯絡計謀了,於是高聲喊道:“弟兄們,咱們演習了防守,也演習了追擊,現在咱們再演習一下衝鋒,好不好?”

“願聽九爺的命令!”

匪徒們一陣吵嚷。

“目標!”楊子榮大肚匣子向前一揮,“正前方,小山頂發現敵人,衝鋒!”

匪徒們嗷的一聲,奔越過楊子榮的聯絡點,衝向正西的小山包。在匪徒們怪吼狂奔中,楊子榮從煙荷包的雙層布中間,取出自己的樺皮膜卷,在五六秒鐘的剎那間,把它安放在那個刮過的香菸盒大小的樹皮裡,還輕鬆地看了看歷歷猶新的自己來時留下的馬蹄印,然後一陣急跑,跟上演習衝鋒的匪徒。

孫達得順著楊子榮樹上刻的記號——每隔五六棵樹用匕首在樹上削過露出的白茬,蹽開長腿,一直走了三天。

近些天來,沒下大雪,風也不大,這就加快了孫達得的行進速度。

臘月二十四日下午,他離開小分隊整三天了。他那無窮的體力,被那比沙灘還要鬆軟的大雪原給消耗了,他疲憊得渾身鬆軟。雪地好像存心和他找麻煩,越疲勞它陷得越深。孫達得每走一步,不是什麼向前邁腿,而是從雪窟裡向外拔腿,或者說是從爛泥塘裡向外拔腿。左腿剛拔出來,右腿又陷進去,拔得越費力氣,陷得就越深。有時為了拔出右腿,而把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在左腿上,這就使左腿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