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馬蹄表就往哥哥頭上砸,嘴還不停的喊著:“你偷著花錢還有理啦?…我讓你打人…。”她不僅拳打腳踢也開始往臉上抓。哥哥惱羞成怒大聲喊著:“我花的是我親弟弟的錢關你屁事?”一膀子把嫂子拽到床那動手打,鄰居還是過來拉架,嫂子發瘋似地跑向廚房,舉著大菜刀向哥哥砍去,被鄰居把菜刀奪了去。就這樣他們從白天打到天黑,當鄰居都散去他們也就不打了。
我抱著哭鬧的小彥波送給嫂子,哥哥摸著臉上傷喘著大氣低頭不語,嫂子抱著孩子捋頭髮生悶氣。我不敢言語,收拾著被他們打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塊小馬蹄表完好無損還“咔!咔!”的走著。在沉默中嫂子和哥哥開腔了。
:“家裡有兩把提琴你還買?有錢你買個收音機也算,……。”
:“那你早說啊!明天我就給你買收音機去。”
:“那可是小鵬的錢,不是我讓你動的。”
:“他是我的親兄弟不分彼此,你說呢小鵬?”
在那哥嫂大戰的時刻我又能說啥呢?只有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他們。哥哥又開始上政治課了,什麼功你上大學啊!什麼幫找工作成家呀!嫂子也開始做飯,哥哥又開始擺弄起他那把心愛的小提琴。
第二天哥哥不僅花110元買了臺宇宙牌收音機,還花19元買了桌椅,從醫院拿回的錢,僅隔一宿就花掉二百多元。哥哥愉快的拉著琴,嫂子高興的接聽收音機裡的節目,而只有我餓著肚子寫作業。
在那自然災害的年月糧食是有定量的,哥哥是職員每月定量27斤,嫂子是家屬每月18斤,小侄只有6斤,國家照顧中學生我每月33斤,就是我們的老師也才27斤。糧食不夠吃我們就喝以菜葉做的糊糊粥,廠子供應點糖渣子包菜糰子。每到吃飯我可犯愁了,只能喝那一小碗粥吃一個菜糰子,哥嫂再讓,我也昧著肚子說吃飽了,幾泡尿過去肚裡空空的餓得頭髮昏。
本來嫂子婚後找了工作,開始是在市立五金當服務員,閒站櫃檯累,懷孕後又閒單位離家太遠開始跳槽。她到鐵路文化館展廳當解說員,閒整天站著噴吐沫星子。她又到廠小學教書閒受氣、又到醫院當護士閒藥味、又…。市立五金領導來人了,以劉淑珍多處跳槽召開職工大會予以開除,從此嫂子沒了工作。
我羨慕哥哥的英才文體,更讚賞嫂子為婚失上大學的感情,哥嫂的婚姻是受人尊重的。他們從初戀到婚後是那麼狂熱和執著,工作之餘他們垂釣、滑冰、跳舞形影難離。母親活著的時候哥嫂帶我去夜釣,在那大橋江邊把幾個甩線扔進江,只要聽到線杆上的鈴聲響魚上鉤了,有鯰魚、黑魚和鯽魚。第二天哥哥託著魚在後面,嫂子騎車前面託著我還比他快。可在大橋坡路邊停著個車,嫂子剛繞過那輛車頭,從上面開下來一輛大卡車,嫂子趕緊下車往邊上靠,真是險些要了我們倆的命,從那以後我們再也不去釣魚了。
哥嫂本是個跳舞狂,那年春節除夕夜下餃子,母親在餡裡放了錢,我卻在餡裡放一個煤渣,直到夜一點,哥哥在舞廳伴奏回來了,嫂子去跳舞卻無影無蹤,我們只好下餃子先吃,哥哥是第一口就吃到了那個錢。嫂子凌晨兩點多才回來,說是把腳踏車丟了,母親趕緊給她下餃子,哪成想嫂子第一口就吃到了煤渣,氣得她放下筷子就走,去找腳踏車不知下落,最後心急如焚的去報案。
在派出所的幫助下腳踏車是找回來了,可是孩子感冒嚴重住了院,母親進病房給嫂子十元錢,就放在茶几上被嫂子給丟了。出院那天嫂子先回的家,我抱著剛過生的小彥波走十里地,快到家我也累得把他放在石板上,哪成想我再把他抱回家一看,小彥波頭朝下憋得臉通紅,我差點要了他的命,嫂子心疼得哭個不停。
就是平常沒有舞會,哥嫂就是抱著個凳子做舞伴也要跳,讓我敲著木梳一二三他們也要跳轉起來。雖然那時我年齡小,他們幾次帶我去舞廳,那可是另一個世界,樂曲聲帶有節奏是那麼莊嚴而動聽,汽油桶、鴿子、青年圓舞曲,就是伴奏社會主義好夾雜著間奏、鼓點也那麼好聽,我也沉迷在富麗堂皇的舞廳和樂曲聲中。
母親去世了,繼父與哥打官司,哥嫂幾天就花掉近300元撫卹金。在那捱餓的年代,星期一三五日,二四六每天市裡輪著班的有舞會。哥哥又是舞廳首席小提琴伴奏者,嫂子也跟著,把我扔在家餓著肚子看孩子。
小波睡了我就寫作業看書,我本來就是書迷,從小學時用母親的會員證花五分錢辦個圖書證,鐵路圖書館有十萬本書免費拿家看,什麼烈火金鋼、西遊記、東遊記、二十年目睹怪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