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瞧過傷情了,止血包紮。
倒也沒有多深,因著聞衍幾日來夜不安寢,沒有好生用膳,喝酒宿醉,便是鐵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聞老太太眼看著失魂落魄耷著眼,虛弱無力半倚在塌上一言不發的長孫嘆氣不止。
“”
跟他爹的倔,一模一樣。
聞怏領著孩子,坐到塌邊,“衍哥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勸說道,“既然強求不來不如就算了。”
別把命栽進去,大哥可就這麼一個兒子。
在自家大門口把劍遞給別人捅自己,真不知道該斥責他膽大妄為,還是該心疼他痴心一片。
聽到算了二字,男人睫無意顫了一下。
亂哄哄鬧了那麼一場,聞老太太出面,人各自散了。
聞家的人找了郎中把聞衍給扶進去,任洵帶走了江汀兒,薛穗同肖霖澤回去。
到江宅後,孩子哄好了不哭,丹曉先帶了去睡。
姐弟二人圍桌而坐,江映兒臉色凝重,兩隻手撐拖,捏著跳動不停扯著疼的額穴。
“阿聿你今日行事實在太沖動了。”
想到聞老太太嚴厲警告的那一眼,聞家若是翻臉恐怕都得完。
這也是聞家縱然有不對之處,江映兒為什麼處處避退著聞家,忍氣吞聲的原因。
“聞衍是聞家未來家主,你今日要真失手殺了他,就算三殿下話說庇護,以聞家的財勢,恐怕難平,保你。”
薛穗曾跟江映兒提起,聞家如此勢大,他家雖然沒有入朝為官的人,一心鑽營錢財。
可撒出去的錢,供養著許多的汝陽重臣,甚至國庫的充盈有聞家的手筆,往深就不知道了,畢竟是聞家的私家事。
因此聞家雖為商賈,地位卻比一般的商賈高。
江聿,“”
他原本也沒想要聞衍的命,不過奪過劍嚇嚇他,誰知道他不要命地撞上來。
“朝政之爭勢如水火,我們江家沾到三殿下身上去,若是牽連他出事,就是害了人家了。”
見她不愉,細想其中利害,江聿冷靜下來也曉得錯了。
“阿姐,我”
他顯然也是沒有想到,事情鬧得難堪至極。
當時他真是什麼都顧不上想,見到姐姐身上的傷痕,料想必定是那聞衍又欺負了阿姐。
江家出事,姐姐一力承擔所有,忍氣吞聲嚥下委屈,他身為一名男兒,還要靠姐姐依託庇護,心裡本就悔恨無極。
他能做的好像什麼都沒有。
江聿後悔道,“阿姐,對不起,是我做事不計後果,又闖禍給你招麻煩了,我太沒用了。”
“阿姐不要生氣,你如之前那般打我吧。”
江聿頭瞬間低下來,再也沒有在聞府時劍拔弩張的模樣。
偃
旗息鼓,江映兒看他深曉得錯了的模樣,頭恨不得垂到地上去,也不捨得打他。
江聿年少氣盛,經事少,又是家中獨子,從前在汝陽家中嬌慣長大的公子哥,沒受過氣晦。
被送到外祖家後,忍了許久外祖母的刁難刻薄,到了淮南流落外頭吃了不少苦,念著家中的事沒與人產生過爭執,此番也是想給江映兒出頭。
“算了。”
江映兒緩和臉色輕撫他的腦袋,肅著一張小臉教育道,“阿姐不打你,你需得答應我,下回得聽我的話,再不能衝動行事。”
今日要是他聽話,走了後,也不會扯出後面的事情了。
說到底,也怨她當時聞衍給上了藥後,沒有把手腕上的傷纏遮好,讓江聿見了。
江映兒轉著眼睛,想著補救的法子,“明日早起,你隨我去一趟聞家吧,給聞衍賠禮道歉。”
“啊?”江聿很不情願。
江映兒擺出長姐的態度,“阿聿,適才說聽話的。”
“”,江聿咕咕喃喃。
“你若是不去賠禮道歉,聞家要是發難,我們姐弟二人死了倒沒什麼干係,爹爹阿孃在牢中依託於聞家的庇護,聞家若是扯了手爹爹阿孃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聽清厲害牽扯,江聿心中更是後悔,撂下面子,“阿姐,我知道了,我去。”
“阿姐不用去,我獨自去就好。”
江映兒搖頭,“我不放心你。”
“可若是聞衍瞧見阿姐,趁火打劫怎麼辦?”那男人看著就不像死心的模樣。
江聿擔心得緊,畢竟先前聞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