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變,面對盟友忽然叛變,本就瀕臨強弩之末的約瑟夫一世和俄皇就顯得有點尷尬,進退失據,不過這些事兒因為距離龍灝太遠。事情的連鎖傳動性還沒傳播到中國,所以,龍灝這會兒還是笑呵呵的,笑呵呵地打量著面前這位翁同龢的使者。
來人叫做張謇,無官無職,不過卻深得翁帝師的信任,而且看樣子。兩江總督劉坤一對他,也頗為器重,一見面都是好話。
龍灝可不知道,張謇才子之名在兩江流域,還是流傳得蠻廣的。
自然,以龍灝歷史知識的顆粒粗細程度,自然不會認識這位‘老狀元’閣下,不過他對張謇的初始印象還是蠻不錯的,至少他沒有一來就拿出那什麼聖旨來耀武揚威。
反而是等交談了一會,雙方比較熟絡了。才緩緩將那捲黃稠布掏了出來。
“王爺,請接聖旨。”張謇面容一整,淡淡卻飽有威嚴地說道。
這時,在場的人已經很少,剛從南京閱江樓喝酒回來。量小的和官小的都識趣地退下了,廳堂裡只剩下劉坤一和他的幾名左右心腹,當然了,這些左右心腹放到外邊,都是響噹噹的三品以上大員,把握著江蘇、江西、安徽三省的生殺大權。
張謇略帶沙啞的聲音和明晃晃的聖旨讓眾人酒醒了一半,劉坤一以下,都滾下椅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龍灝冷眼旁觀,目睹狼狽,暗歎道:不回中國不知道,儘管清朝倒行逆施,但三百餘年的國基依然還在,經過洗腦、經過鎖國,那皇權依然強大無比啊!
這顛覆滿清的任務,絕對任重而道遠,不借助外力給祖國來一記狠的,是不行咯!
“接旨啊,那我是否也要下跪?”
龍灝安坐如山,看著地上數條抖動的花白辮子,淡然問道。
“這”
張謇沒想到龍灝是這個態度,他愣了愣,便道:“王爺,您是皇上封的一字並肩王,地位尊崇,可面對聖旨,這禮數不可省吧?”
“嘿,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們皇上我很尊重,不過這個跪禮嘛,別說他本人沒來,只送了一卷黃布,就算他今日親臨此地,我也不會下跪的。”
“大膽!”
“放肆!”
“給我拿下!”
跪在地上的幾名官員估計是酒壯了膽,立刻回頭呵斥,眼有怒色,鼻噴酒氣。
倒是劉坤一,低著頭,瞥了一眼泰然自處的龍灝,沒有吭氣。
“王爺,您這話大逆不道,會誅九族的!”
張謇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臉色難看,大腦麻痺,忽然迸出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大失水準的話來。
“哈哈哈,誅我九族?請問,是你們皇上的意思,還是張大人的意思?”
龍灝似笑非笑,彷彿看穿了張謇色厲內荏的心思:“有話說話,不說的話,我就走了!嘿,這場酒前半場喝的還算痛快,但結尾嘛,卻忒的無聊掃興!”
“王爺請留步!”
張謇見到龍灝作勢要走,連忙出聲發喊,急得脖子都紅了。
要知道,他從京城裡將光緒這封密詔帶出來,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一卷黃布上承載了皇上和恩師太多心血,想起恩師臨走前的三番叮囑,可以說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要是因為一個跪不跪的問題把龍灝氣走了,這個責任張謇長了八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張謇後悔自責:早該想到,看他一腦袋短寸,也不穿長袍馬褂,就該知道他對我大清朝的態度,我這般說話。不是自討沒趣嗎?該死呀該死!
“不要叫我王爺,我現在是一國之主,張大人,不記得了嗎?”
龍灝站住腳,回首一笑。笑容裡寫滿了傲慢與戲謔。
經過這個下馬威,張謇也好,劉坤一等兩江官員也罷,都重新認識了龍灝。
是啊,這位可不是什麼回來尋根祭祖、謀求親王地位的海外少年,而是一名披著黃種人外皮的‘洋大人’啊!
洋大人。從1840年開始,就在滿清上下留下了高不可攀、不可得罪的定義。
任你是一品大員,權傾天下,可碰到拄著文明棍、一口鳥語的洋人,那背脊也得彎上幾彎。
當廳內諸人的心態調整過來之後,接下去的談話便變得非常和諧。
喏。且讓我們節選一段。
“尊敬的國王陛下,本國皇上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問好就不必了,我知道你們家皇上的處境有點艱難,呵呵,本來是一片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