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眼她們兩個,目光往她們手上端的錦盒瞄一眼,心中頓有所悟,唇角輕笑。
“姑娘,您要去前院嗎?”知道姑娘大概猜到她們幹什麼去了,雪錦臉一紅,連忙過來,也把傘撐開,“前頭在唱戲,來了好多夫人小姐們呢,姑娘要過去嗎?”
“不去,”慕蘭音笑道,“我既說了要為爹爹守孝,自然是真不去的。你們剛從前院回來?有看到認識的人嗎?”
“姑娘指的誰?”雪錦小心翼翼問,見慕蘭音抿唇一笑,不再答她,只好猜測姑娘的話,“似乎沒看到眼熟的。”
“大約是慕家的社交人群,在天京真的不怎樣吧。”慕蘭音有些冷淡道,將手中書遞給了一旁等著的翠雯,跟青萍和雪錦吩咐,“拿好東西,咱們走吧。”
“姑娘又不去前院,還去哪裡?”雪錦有些搞不清楚了。
慕蘭音道,“天氣這麼好,咱們採雨水去,明年好泡茶喝。”說罷,她自行帶路,往前去。兩個丫鬟也連忙跟上,心中不由嘆:比起前面那些聽戲的,姑娘這採雨水,倒顯得無比風雅了。
慕蘭音和兩個丫鬟慢慢走出院子,走的是尋常少人的小路。慕蘭音說要採新鮮的雨水,多了人煙氣,雨水就不好了,她們便越走越偏僻。三個姑娘各打一把傘,站在樹下葉間,或蹲在草叢間,拿著蠱來盛雨水。春雨淅淅瀝瀝的,人走在其中,煙霧瀰漫。那前院熱鬧的戲曲聲和說笑聲傳來,竟生出幾分恍如隔世的感覺來。
慕蘭音垂著眼,細心讓葉子上清亮的雨滴滴落在白瓷上。她神情專注而悠遠,不為外界影響。慕老夫人又派人來找了她一回,被她以身體不舒適為原因推拒。
三個人在外頭走了好久,青萍抹把臉,看看慕蘭音輕盈的紗衣有些淋溼,才道,“晚了,姑娘,咱們回去吧?”
“好。”慕蘭音起身。
這時候,雨已經漸漸停了,三個人說說笑笑地往回走。
青萍說起,“對了,已經大半年沒收到陳譽陳公子的信了。”
慕蘭音“哦”一聲,想了想,“上封信是咱們寫的?”
“是,”青萍答,“那都是去年冬天的事了,”她皺眉,問雪錦,“同在天京,按說不該這樣。雪錦,你方才去前院時,有沒有見到陳夫人啊?”
雪錦想了想,“我和翠雯是躲著人走的,沒敢細看,怕老夫人攔著我們問姑娘。不過我掃了一眼,席間大約是沒有陳夫人的。”
慕蘭音微笑,“看來陳家是真要跟咱們斷了,那就斷吧。”
“姑娘不去打聽打聽嗎?”青萍問。
慕蘭音搖頭,她覺得沒必要。自從慕琅去世,陳家和她的往來就少了。陳譽寫信跟她說,是因為自己做了官,比較忙。她一個閨秀,和她常年往來書信,也不太方便。既然人家說不方便了,那就當不方便吧,更多的原因,她懶得想。
因慕琅的去世,許多事情都變了,慕蘭音要一一計較,真沒意思。
她只吩咐雪錦,“上個月陳諾送的茶葉味太重,我不喜歡,你拿些,讓人送去明王府和輔國公府吧。”
雪錦飛快抬眼看慕蘭音,見少女面色平靜,不禁低聲,“姑娘還真要跟那兩家做朋友啊?”這兩年,慕蘭音和明王府、輔國公林家的來往,就一直沒斷過。雪錦倒沒覺得慕蘭音和姬司言舊情難忘,畢竟明王世子姬司言,人根本就不在天京。天京發生的事,他多半也是不知道的。但慕蘭音硬生生把這兩家關係走了下來,雪錦真不知道慕蘭音是在想什麼。
慕蘭音抬頭,看灰濛濛的天色一眼,笑一笑,“多個朋友有什麼不好,我要呆在天京的話,以後又不可能不見林姑娘,和明王府老死不相往來。既然明王妃沒說什麼,那我就厚著臉皮,把這個關係走下來吧。”
雪錦想了想,笑道,“說起來也是這個道理,我明天就吩咐人去。看起來,林姑娘性情挺好的,她知道以前姑娘和……那誰的事,也沒計較,這些年一直和姑娘有往來。這樣也好,等姑娘以後能出門了,有林姑娘的關係,也好些。”慕蘭音以後肯定是要在天京的貴女圈混的,有未來的明王妃、現在的輔國公孫女林挽衣做朋友,慕蘭音會輕鬆許多。
“呵呵。”慕蘭音似笑非笑,沒說話。她和林挽衣,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就算以後相見,因為姬司言的原因,她也會躲開林挽衣。她如今和林挽衣交往,也不過是向姬司言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已。不過,姬司言沒怎麼回應她就是了。
想到姬司言,慕蘭音心中就有些悶。剛來天京的時候,他偶爾還給她捎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