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朕的處置就是要你辦這件差老八,你要抗旨嗎?”胤禛眉毛擰成一團,寒著臉冷冷開口。
允禩不緊不慢垂首道:“臣弟不敢抗旨,只不過古語有云‘修身齊家治國’,臣弟連家事都沒處理好,又有何能耐敢參與國事?若是皇上定要臣弟辦這件差,還請皇上寬限時日,待臣弟處理好家事再說吧”
胤禛聽得一頭霧水,允禩分明是話中有話“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朕沒工夫跟你打啞謎”胤禛不耐煩道。
允禩霍然抬起眼,挺直身,上前一步直視著胤禛,咬牙含怨道:“好,既然皇上問起,我也不繞彎子了我的福晉不見了,昨日皇上宮裡的容姑姑見過她之後,她今天就不見了一日找不著她,我便一日無心做任何事,還請皇上體諒”
胤禛心中一愣,他確實記得玉容昨天出過宮,沒想到她居然是去找八福晉了。胤禛有些不痛快,她居然還去找那個狠毒的女人如果不是事情太多要顧全大局,他早就找那個女人的麻煩了
“真有此事?”胤禛濃眉一挑,大是不信。當著允禩的面,他自然是要回護自己的女人。
“有沒有皇上還不清楚嗎”允禩針鋒相對,他根本就認為這事是胤禛指使的。
胤禛聽出來了,心中更怒,厲聲喝道:“大膽朕來問你,昨日容姑姑何時何地見的你福晉?跟她說了什麼?何時離開?你福晉又是何時失蹤?”
允禩哼了一聲,道:“昨日乙未時半在廉親王府見面,乙未時末離開,說了什麼,我沒聽到”
“哼,”胤禛冷笑,瞪著他道:“既然你沒聽到她們說了什麼,你又憑什麼斷言你福晉失蹤跟容姑姑有關?朕向來御下甚嚴,容姑姑不過是個宮女,絕不敢在外胡言亂語。難道你的意思,是朕指使的不成?你把朕想成什麼人了”
允禩心中氣極,偏偏無話辯駁,便忍著氣道:“好,就算這是臣弟的錯,就當福晉失蹤與他人無關,臣弟要去尋找福晉,這總可以吧?”
“不可以”胤禛眼風凜然一掃,一口回絕。
“皇上不要逼人太甚”胤禩又急又怒,想到不知所蹤的微雲,更是心如刀絞。
“老八,你忘性好大呀”胤禛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的輕鬆,驀地轉為凌厲,臉一沉,帶著幾分報復的意味陰陰笑道:“難道你忘了當初朕在潛邸時容側福晉失蹤的事了嗎?當時,皇阿瑪非常震怒,說她不守婦道,不知檢點,不配做皇家的媳婦,讓朕休了她,在玉牒除名,老八,你倒是說說,這事你應該怎麼做?”當初玉容離家出走,胤禛憂心急痛五內俱焚,為了打擊他,允禩允禟等沒少借這事推波助瀾,是以胤禛心底一直存著這份怨念,不想風水輪流轉,這回同樣的事輪到允禩頭上,他豈肯輕易放過?
允禩心中立刻涼了一大截,背後驚出一身冷汗。突然想到胤禛睚眥必報的性格,他更加認定這事是胤禛主使——為了報復當年玉容被休除名之事
想通這一節,允禩心中反而鎮定下來,他慘然一笑,緩緩抬頭道:“皇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皇上想要怎麼樣就直說好了,不必拐彎抹角不要說休掉福晉,就是要把臣弟從玉牒除名,也不過皇上一句話的事”
胤禛聽他言裡言外含著自己仗勢欺人的意味,益加惱怒,冷笑道:“你說這話就該剜眼割舌、天誅地滅祖宗有哪一些兒辱沒了你?皇阿瑪哪一些兒對不起你?你膽敢說出這背祖棄宗的話來你不配做*新覺羅的子孫為著列祖列宗,朕今日也要好好教訓你,來人,將廉親王帶下去,讓他到太廟前跪著,跪到他悔改為止”
“你,你,”允禩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素來溫文爾雅,待人謙和,從來不逛口舌之快,胤禛斷章取義故意歪解他的話,跟著來一通義正言辭的教訓,令他有理變得無理,他頓時氣得頭暈目眩,金星直冒,胸膈氣堵,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扯到了祖宗先人,這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用你們推,我自己會走”允禩瞪了胤禛一眼,一甩袖子,冷哼一聲,轉身昂首大步而去。
胤禛直直的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宮門外,手一掃,御案上的明黃茶碗哐啷落地,在那清脆的細瓷破碎聲中,胤禛咬著牙冷聲道:“擺駕,回養心殿”
胤禛臉色陰沉,氣勢洶洶,一言不發進了養心殿東暖閣,凌厲的目光一掃,喝道:“雪兒出去”
雪兒正陪著玉容閒話,見狀唬了一跳,慌忙屈膝福了福,答了聲“是”退了出去,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她是最早跟著胤禛玉容的人,見了胤禛這副模樣,便猜測八九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