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連夜就派人下江南了,這事趕早不趕晚,等其它人想起來,到他手上還能有什麼。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節就是這種詭異的情形下過去了,不過施詩倒是很高興,因為年禮不用準備得太貴重,不然讓人戳脊梁骨,省的可都是自己的;而因為武靈傑的差事,過年送禮的可不少,而且不乏貴重之物,收得施詩心驚肉跳的,回頭問武靈傑,“這算受賄不?”
“你問問能不收嗎?人送的年禮,你不收,就是不給面子,是得罪人。”武靈傑天天在外頭,這些他越來越門清了。
“唉,所以這年頭,貪官家屬也不好當,收了害怕,不收吧得罪人。”施詩表示鴨梨有點大。
“誰貪官了?”武靈傑跳腳了,自己幹什麼了就成貪官了。
“我錯了。”施詩趕忙道歉,想想也是,四四在歷史上就是出名的恨貪官,武靈傑本身沒啥機會當貪官,現在這就是對四四或者武靈傑的雙重汙辱,是得道歉的。
凡事有了第一次,以後就好了。施詩也就抓住了重點,再有人來送禮時,根本就不管人送了什麼,就跟接待客人一樣,帶著大格格出來見客,相互說些有的沒的,再把人送走。等人走了,再看禮單,不管送的厚薄,這就對施詩影響不大了,她都不知道人送得厚薄,對客人自然也不會分個厚薄,保持著四福晉一向寬和的態度就對了。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這樣,大家也就外頭就有了,一般東西四福晉根本看不上眼的傳言。於是送到四爺府的東西都是最讓人頭痛的,四爺冷麵王,想跟他套近乎難點。四福晉一向賢名在外,可是問題是,送什麼給她,她都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最後沒法子,只能挑精細貴重了送,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沒啥表情,基本上屬於送了也白送的,讓人鬱悶不已。
他們不知道的是,每每收到貴重的禮物,施詩都會放在正房裡等著武靈傑回來看。等人都不在了,她就對著禮物流口水,國寶啊,這些後世只能放在故宮的國寶就這麼屬於自己了,能不流口水嗎?
武靈傑也會對著禮物發會呆,都是貧民小戶出身的,真沒見過這等級的寶物,當然他比施詩成熟多了,幹不來流口水的事,心情盪漾一下也就算了。
等看夠了,施詩也就叫大格格放到庫裡收起來,府裡也分內庫外庫,大庫小庫。施詩的私房在自己正房後面的小庫裡,由施詩自己拿鑰匙,有需要凌嬤嬤他們會問她拿。
而公中是大庫,人情往來什麼的都在這裡,宮裡賞的,下官們送的,都放在這兒。大庫邊上還有一個小庫,平常也不放什麼。施詩前一段特意收撿出來的,開始從大庫裡搬些東西到小庫裡,什麼古玩瓷器玉器書畫都是撿貴重的挑,大格格開始還以為這是施詩想攢私房,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攢私房應該也在把管家之權交出來之前做,大可不必把當著自己的面做這些事。
再後來,過年了,大把的人來送禮,各家的回禮,還有宮裡的賞賜,除了有明顯標記的,施詩又帶著凌嬤嬤劉嬤嬤還有大格格一塊把東西再挑撿淘換,好的進去,差點的出來。裡面保持數量,但精益求精。大格格心裡多少有點數了,但不敢相信。
她這個年迅速的成長起來,這也跟德妃身邊的倆位老嬤嬤相關,那些奶孃們想挑唆著大格格去看李氏,直接就被老嬤嬤們回了施詩,把奶孃和身邊幾個李氏派的丫頭們趕到了莊子裡,重新給大格格挑上新的人手。
開頭大格格還覺得這是施詩故意給她的難看,借太太的手讓她們母女離心。但過些日子,她慢慢的發現,新人只會聽自己的話,而不會時不時的說‘李側福晉說……’用來搪塞自己。她沒有這些限制之後,倒是想得更多了。
自己參與管家,李氏那邊自然不會有人敢刻薄了。而福晉這段時間對自己雖然不冷不熱的,但是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把家交給自己,就是讓她自己試,不用怕做錯了,不知道錯,哪裡知道對?這不是一般嫡母做得到的,至少宮裡的嬤嬤都不禁說一聲四福晉是真賢惠的話來。
過年,自然到各家往來,嫡母也都是帶著她在身邊,出門只有誇她的,沒有一句不好的話來,一來二去,誰人不知道四爺府的大格格德才兼備,倍受四爺夫婦的寵愛。
而走出去了,也就知道自己關在府裡的差距在哪了,雖然說是跟關管家,同齡同階層的朋友卻是沒有的。因為施詩常帶著她出門應酬,雖然不會特意囑咐什麼,但各家也會帶上自己家的格格們放在一塊,再怎麼著,也都只是孩子,大家也會說些八卦,什麼嫡庶之別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