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去特地開了家當鋪,專門負責收購這類急著變賣的家產。抽空出了趟龍府,去了鋪子,看著那些被人脫手的東西,覺得稍微有些感慨,這些東西會是被主人以著什麼心情賣出去的呢?是憐惜捨不得,還是義無返顧的拋之腦後?
夜裡,沒有再碰過我的龍玄釋只是擁著我睡在同一張床上。他似乎很喜歡我的長髮,總是慢慢的輕撫著,一遍又一遍。
燈火皆滅,因為我的淺眠,四周很安靜,只聽聞兩個人的淡淡呼吸聲。側過身子,我將額頭頂在他穿著裡衣的胸膛上,“你打算帶我去哪兒?”近來沒事幹,抽空翻過周圍列國的記載,有些好奇我們將來要去的地方。
他攬著我,聲音很低沉,“我們出海好不好?”
思考,這輩子除了遊玩的畫舫,我還沒真正坐過船,不知道會不會暈。可轉念一想,就算暈船又如何,等待著前面的是燦爛的未來,這一點點痛苦還是忍受得了的。“好。”點了點頭,閉上眼,多日的同床共枕讓我對他的氣息重新熟悉了些,不會厭惡的可以睡去。
寂靜的夜裡他慢慢撫摸著我的背,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他低道:“逆府知道我要帶你走的事情麼?他們為什麼不阻攔?”
睡意消散,“他們知道。”怎麼可能會不知曉自己家姻親的事,“我想他們不出面,大概是想看我會怎麼處理吧。”何況出嫁的條件就是答應我所要求的任何事情,就算我想當皇帝,他們都不得不全力支援。
皺起眉,想起老頭子那方,他應該對我的舉動也是全權在握,他會怎麼想?如果他猜出我會與翩鳳一起走,他是會盡一切可能的留下翩鳳,還是讓我們走?
“噓,一切都會好的。”龍玄釋忽然拍拍我的背,安撫的調子很是溫和,“別傷神,飛凰,我也只是想有個心理準備,你別想太多。”
他怎麼會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些許詫異的在黑暗裡抬起頭,看見他暗暗的輪廓,那張臉是俯著對著我的,似乎在看著我。他看得見我麼?看見我,又在看著什麼?!
“不要這樣。”他的嗓音變沙啞了,“我會想吻你。”
他看得見?冒出了一個問題:“你會功夫麼?”我一直以為他是沒有的。
“練過幾年,可以保身而已。”低笑一聲,“但用來追你的話,是不夠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這話,還是微微笑了起來,將臉貼上他的胸膛,聆聽著他那沉穩的心跳,淡淡道:“其實,要追上我,一點兒也不難。”
他將下巴擱上我的發頂,沒有再說話,只是將我溫和的圈在他的懷抱裡,彷彿在用他的軀體為我構建出了一個安全的世界。
很奇特的想法,可讓我很安心的沉入睡眠。
醒來是因為鼻端的味道不對。掀開眼,我撐起身的同時驚醒了抱著我的龍玄釋。
“怎麼了?”他的聲音還帶著睡意。
“有人要縱火。”空氣裡彌散著很淡薄的硫磺味。
他毫不懷疑的迅速起了身下床,“我去把其他人叫起來。“他將床邊椅子上的外袍扔給我後,匆匆的披上他的外衣奔了出去。
我才剛摸索著外衣找到袖子套上,外頭就有了紛鬧的人聲,接著才是濃烈的燃燒味。不用思考,就知道一定是老頭子之一的兒子找上門了。才在思考著是誰,門就被一腳踹開,蜂擁進一堆黑衣人。
“殺了她!”喝令非常果斷。
挑起眉,還沒等我有動作反應,門外又衝進另一撥黑衣人,與要殺我的那一群對砍起來。
奇怪的局面,為什麼會有人幫我?看起來好象沒什麼必要找逃跑的路線——大門都被堵死了——索性一邊看著那混亂的撕殺,一邊摸索著穿衣服。在試圖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把衣服給栓緊時,終於有了要學習怎麼穿衣服的決定,總不能沒人在身邊時,我連正確的衣服套路都不會吧?
才想著,混戰中分出個黑影走到了床邊,低頭打量了我半天,直接開口問:“你是乖乖的跟我走,還是想死?”
……看一眼右邊的床帳,才移回來看向床前高瘦的人影,“我以為你做事情從來不需要詢問的。”慢吞吞的伸出手。
他聳肩,直接借出手臂,讓我扶著起身,“辟邪說不要強迫你。”
站起來低頭整理衣服是方便許多,重新坐下,套靴子,我淡淡道:“辟邪有沒有說讓你來幫我?”這個天祿和辟邪又不是同一個女人生的,為什麼會這麼幫著辟邪?完全不理解。
“這他倒沒說。”他原地抱著雙手,很是悠閒的歪頭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