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買票。”
魯板接過短褲,嘿嘿傻笑道:“老八,會不會卡著**?”
張老八笑道:“不會呢!隔層。先這樣吧,今天晚上回去收拾點衣服,明天一早,我們在二道坎見面。然後下鄉、上縣、出發!”
魯板興奮得兩眼放光,嘴唇不斷哆嗦,哎哎地應著,轉身往家走,一腳高一腳低,鞋底就像塞了棉花,輕飄飄的,可惜天上沒有月亮,山上全是霧罩子,視野沒法放開,可魯板的心情依然很好,哼唱著剛從錄影上學來的歌曲:“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魯板回家後睡不著,他的衣服沒什麼好收,一件補丁的黃白軍裝,一件青色的四袋服,解放鞋有兩雙,腳上穿一雙,包裡放一雙,還有一條,也是唯一沒補丁的褲子。
趁著夜黑,魯板悄悄摸到火塘邊燒洋芋,有備無患啊!
天還只沙沙亮,魯板就起床,學著行走江湖的人士,用塊青布把衣服和洋芋包起來,輕手輕腳溜出家門,走兩步就回頭,盯著兩面開的老木門,家啊,大啊,娘啊,兒走了!
咬咬牙,魯板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兒子出去掙了大錢,再回來孝敬你們!
再走幾步,家門已經被霧罩子遮斷,魯板緊緊地攥攏拳頭,大步走開,沒幾分鐘到達二道坎。
等了十多分鐘,張老八背個牛仔包,眼角夾著兩坨眼屎,見到闆闆,他禁不住一樂:“唷,你先到了?走走,趕路要緊,到縣城的班車十一點開。
兩人在路上邊走邊聊,這會兒是真出門,魯板心裡難免有些忐忑不安,“八哥,你說我出去人家會用我嗎?”
“不是八哥跟你吹牛,就憑你這把手藝,人家只會求上門來!”
魯板還是不放心:“可是我只會做棺材,其他都不會整哦。”
張老八表情無比決然:“一個道理,一門通門門通!”
“八哥,你跟我說說出門在外都要注意哪些事情?我怕丟醜呢。”
…………
魯板圍著大客車轉了十圈不止,之前鄉街子時他也跑來看過,還有鄉政府的北京吉普,可這大客車怎麼看來看去還是像棺材?裡邊的座位跟學校的教室一樣,魯板邊看邊想,這東西怎麼跑?
輪子,車頭,還有擋風玻璃,以及花花綠綠的車身,魯板看著司機的座位,方向盤他還是知道,旁邊一根柺棍,腳底下還有兩塊鐵踏板。他很想竄上去試試,可司機五大三粗,一臉橫肉,魯板謹記張老八的交待,忍字頭上一把刀。
張老八吆喝魯板上車,兩人來得早,搶了車機斜後的位置,魯板瞪大眼睛,緊緊地瞅著司機,撥柺棍,踩鐵板,兩手抹著方向盤,像棺材一樣的大客車,突突地冒出黑煙。
走了!走了……張老八說,從鄉里到縣上要走三個半小時。張老八以為闆闆頭回坐車肯定會吐得暈頭轉向,可惜闆闆沒有讓他看到出醜,闆闆覺得無比奇妙,客車往左轉,他就往右偏,往右轉,他就往左偏,一剎車往前衝,一起步往後倒,闆闆沒上過初中,更沒有學過物理,不知道什麼慣性。
他喜歡坐車的感覺,顛簸不已,車裡人隨著客車前進左歪右倒,闆闆看得有趣,坐車無比放鬆,不停東張西望,景物快速倒退。
三個半小時到了縣城,接著就要坐到省城的夜班臥鋪車,張老八買好票,兩人滾到後邊的大通鋪上,啃著洋芋,喝幾口飲料瓶裝的自來水。
魯板本想去逛逛縣城,可張老八堅決不準,擔誤夜班車,損失太大。魯板只能透過車窗看看車站的大樓,五層高,比鄉政府氣派。
由於頭晚上魯板沒睡好,吃完洋芋魯板呼呼睡去,中途被張老八叫起來,下車屙尿、吃飯。臥鋪車停在一家路邊餐館,一碗米飯三塊錢,闆闆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打量一番後,估計乾白飯他都能吃掉十碗,幸好還有洋芋,忍忍,兩人只好上車繼續睡覺。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省城,可惜進城的時候天還沒亮,不過大馬路兩旁的路燈同樣讓魯板無比興奮,指指點點地數有多少顆。
從汽車站到火車站要走兩三公里,一路上張老八死死地拉著闆闆的手,好幾次過馬路魯板的腿不停打抖,紅燈一亮,那些大車,小車,轎車貨車全部停在白線外,可魯板不敢走,張老八強行拉著他走。
到了火車站,張老八累得不行,拖著闆闆這樣壯實的漢子走幾里路,張老八頭一次顯出不快,沒見識啊!
千叮萬囑,讓闆闆千萬不要亂跑,張老八這才跑去買火車票。闆闆坐在售票大廳,到處是人,扛貨的,提箱的,拿袋的,揹包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