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想騙你的錢!”
闆闆拿著被王麻子削斷的木頭對鄉長說:“你看!這個就是王麻子整的!”
鄉長接過木頭翻來翻去的看,“你是說他拿剃刀削的?”
魯板道:“是!他還告訴我三天才會斷,硬是三天了才斷,我再跑去找他的時候,王麻子已經死了,昨天晚上他來找我,說要收我當關門弟子,還說自己死了不叫死,反正我也不懂。他肯定是來拖我去打伴的。”
鄉長也想不通其中的奧妙,反正他不相信真有這種事情,人死了還能活過來?但是看到魯板被嚇得臉色青白,兩眼失神,又怕他不能專心做棺材,只能好言安慰:“闆闆,不要胡思亂想,你要是怕的話,我晚上來陪你。”
魯板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他也是魯家村的第一勞力,第一大漢子,好歹他是做棺材的手藝人,再說人家是堂堂的大鄉長,哪能讓人家陪他?山裡人天生對政府幹部有種敬畏,闆闆要不是連續受驚,哪敢跟鄉長說這麼多話。
把心裡的恐懼說出來後,闆闆已經舒服多了,如果王麻子今天晚上再來,老子就給他兩板斧!最主要的是,他的棺材已經有人預訂,還是鄉長訂的,這下打工的錢不用再犯愁。
送走鄉長後,魯板抖擻精神跑到食堂去吃飯,“鄉長喊我來說飯!”闆闆的聲音很大,做飯的人點點頭,塞給他一個大瓷碗,闆闆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飯,接過大碗,放開肚皮吃。
食堂的人看得吐舌頭,乖乖我的兒啊,三大碗倒進去,相當於半木桶,跟餵豬差不多。
吃過中午飯,闆闆在別人驚歎的目光中昂首闊步離開食堂。到了下午,鄉長又找人來幫他換了一顆百瓦的大燈泡,照得整個屋子通亮,肚子吃飽,燈光大亮,膽氣倍增,加起夜班來,闆闆顯得格外帶勁。
想的是一套,真到了晚上,闆闆心裡還是發虛,緊緊攥著斧子,總覺得背後有人,要不就抬頭看看燈泡,生怕一下子熄滅。
樁子打穩,沉腰,揮起斧頭,“嚓”地一聲,削掉一大塊多餘的木料,漸漸地魯板開始專注手中的活計,揮著揮著,他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王麻子削木頭的動作,手上的斧頭漸漸地越揮越快,手腕放鬆,手臂發力,鋒利的斧頭在空中一遍又一遍地劃出相同軌跡。
闆闆臉上的表情無比專注,這會兒別說是鬼了,就算屋頂塌下來也跟他沒關係,而此時的闆闆完全沉浸在無比奇妙的境界中,一呼一吸之間,全身毛孔張開,又酥又麻,就像溫水淋過面板一般,而他的心完全是一片空明,至靈至動,從外表看來,他的斧刀已經變成了一片幻影,可是闆闆自己覺得斧頭很慢,每一下就無比清晰地映在腦海中。
在家裡需要費時半個月的修材工序,這一晚上闆闆就堪堪完成,前幾天那付棺木他連夜連晚趕工,還是花了三天的時間。這次動手,想不到會如此快,一晚做完,看著那線條流暢,渾然天成的棺材,闆闆不由得自豪起來。
第五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天已經放光了,可闆闆覺得自己絲毫不疲倦,伸手蹬腳,精力充沛。他嘿然開聲,用勁鼓起身上的肌肉,胸肌兩大塊,腹肌八小塊,還有手臂上的肉疙瘩,學著李小龍擦一下鼻子,踩著小跳步:“啊……打啊……”
邁著輕鬆的步子,闆闆覺得全身都是勁兒,逢人他就露嘴笑笑,一口白牙,黑紅臉膛,馬桶蓋似的頭髮,腳上套著洗白的解放鞋,食堂裡的人見到魯板,禁不住輕笑起來:“早上吃饅頭,打算幹幾個?”
闆闆翻轉著兩手十根指頭:“喏,十個!”幾個鄉幹部圍了過來:“吹牛!十個?你以為是魯智深?”
“魯智深是我家門,他吃得我也吃得。”闆闆顯得非常自信,抓起饅頭,一口咬去,整掉了小半截,這饅頭有兩隻拳頭打,香啊!闆闆一邊啃饅頭,一邊吱吱唔唔地說:“我幹十個……你們不要收錢哦。”
食堂的大師傅急忙笑著擺手:“鄉長打過招呼哩,你放開肚皮整。”
“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狗日呢太吃得嘍!”幾個鄉幹部看得目瞪口呆,之前他們還不相信食堂夥計的話,現在看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十個,魯板拍拍肚皮:“嗯…呃……差不多了。”食堂師傅又遞來一大海碗稀飯,生怕他肚子受不住,魯板也不會道謝,憨笑著接過來,仰起脖子咕嘟嘟地喝完,抹抹嘴,遞還海碗:“飽了!喊你們鄉長來,他的棺材整好了!”
眾人鬨堂大笑,魯板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