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過來看了一次,圍著屋子走了兩圈,魯板沒跟他說話,魯財看得沒勁,丟下大汗淋淋的魯板走了。
晚上魯板用削下的木料燒火,把家裡帶來沒吃完的燒洋芋熱了幾個當作晚飯,正吃得一嘴發黑的時候,王麻子來了。
圍著魯板解好的幾大塊木材看,抽著鼻子問:“這是香樟木的,不好,會裂。”
魯板笑嘻嘻地說:“外行!曬一個月,再用水泡一個月,紮實,擺幾十年不會開縫子,埋在地頭都聞得到香味。”
王麻子點點頭道:“好東西!你幫我做付棺材,我有幾塊大木料,上好的四十年杉木,我要量身定做。”
第四章 夜半歌聲夜半驚
魯板站起來,在屁股後邊擦擦手,然後把王麻子的身體扳正,以拇指和中指為量具,先量王麻子的肩寬:“一尺八,看不出來你肩膀還有點大。一尺八的棺木,夠雄勢。”接著又量了王麻子的身高,抿著嘴說:“麻子,你家頭的材料夠不?”
王麻子瞟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不畏生,敢開口叫他麻子。魯板不管他,指著已經初具形象的棺材道:“你比我大……就是我爹矮,肩寬差不多,一樣長的話,你睡進去不安逸,前後撞,用水紙墊呢,下輩子投胎要殘廢。”
王麻子氣得翻白眼,這小***肯定沒賣過棺材,不會說吉利話,“哎,哎,你自己曉得咋做就可以,不要跟我說這些。你要幾天時間?”
魯板看看王麻子,扁著嘴說:“先教功夫!”
王麻子看著闆闆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擠著老眼道:“嘿,可以!我的功夫簡單,來來,借你的斧子用。”
魯板滿臉疑惑地看著王麻子,伸手把斧子遞了過去,王麻子接到手中,四處看看,尋了塊佈滿灰塵的石塊,敲敲,對魯板說:“有句話,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功夫首先要練你的心志、耐力,看看你這把斧子,鋼火一般,這樣,你先在這塊石頭上把斧子磨成剃刀,然後我再教你打人。”拿出隨身攜帶的剃刀,跟斧子對照。
闆闆摸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著王麻子的話,他沒上完小學,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有道理!可萬一王麻子整他呢?闆闆對山下人、城裡人的觀點比較複雜,他嚮往這些人的生活,但又懷疑這些人的品格,認為他們都是很狡猾,很奸詐的,就像買花布短褲,明明八毛錢一條,非要賣一塊八,要是不會講價就是豬,挨他們宰。
闆闆心裡計較這個,於是他對王麻子說:“你說的對,我學,可不可以先露一手我看?”
王麻子的眼睛又隱藏在皺褶中,臉上的老皮堆在一起:“要得,不過我這是殺人的手法,解放前我殺過羅大地主,羅大地主你曉得不?嗯,他讓我幫他剃頭,不剃就讓手下槍斃我,剃了要被人家恨,沒得辦法,我就去幫他剃頭,三天後,羅大地主死了。曉得怎麼死的不?我在他的喉嚨上割了一刀,三天!三天才崩開口子,嘿嘿,你找個活人讓我表演?”
魯板聽他說得玄乎,將信將疑,活人他肯定找不到,總不能拿自己試刀吧?再說這剃刀太鋒利,閃著寒光,陰森森的,可魯板有自己的想法,他撿起一塊木頭:“你割這個,三天後我看斷不斷。”
王麻子臉上的皺紋明顯多了幾道,但還是點頭道:“好,你看清。”說完手一揮,完事。魯板瞪著眼睛問:“就這樣?”
“還要咋個?”
魯板指著手裡的木頭:“三天?三天會斷?”
王麻子一臉嚴肅地點頭:“三天!絕對斷!”
魯板也是一臉嚴肅地說:“哪個***騙我?”
這下能看見王麻子的眼睛了,不過全是眼白,“信不信隨你!小***名堂多。”魯板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王麻子也是老人,罵***有點過分,魯板強調道:“我不是罵你,賭咒,你騙我才是***,你不騙我就不是。”
王麻子沒好氣地說:“我騙你搓逑!等會兒我讓人把材料扛來,你抓緊時間。”
魯板搖頭道:“來不及,我要先把這付做好,還要練功夫,等我打工回來再幫你做。”
“小雜種逗老子耍!說話不算數是龜兒子!”
魯板拱了幾下鼻孔道:“我不是不幫你做,你不真心教我!看看這塊木頭,還三天,一點反應都沒得。”邊說邊晃了幾下手裡的木頭。
王麻子氣極,很想給這木腦殼幾巴掌,一連聲說:“好好好,你不幫我做算了。哼,一點都不識貨,啥子叫真功夫?三天都等不得。”說完轉身就走,魯闆闆張張嘴想叫,終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