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個人。徐福貴。”
嚴廳長看著他:“徐福貴死了,那段時間,不是你下的手。我也不是看不起你,因為第一,你沒這麼能力搞到專業的炸藥。第二,你連徐孝天都沒殺,卻去殺了徐福貴,是不是神經病?你不是神經病。”
“徐孝天不死,我就想殺了他老子。”
闆闆恨聲道:“我的命就是大人物操縱的棋子麼?他李志峰要作秀,簡單的一個點頭,就能夠讓我起來。一個電話,然後徐福貴和徐孝天一抬手,就讓我差點死於非命。這是什麼世道?”
說著,闆闆直直的看著對方:“嚴廳長,我有感覺,而神秘的電話第二次也說了,徐福貴是拿我做他兒子的磨刀石。”
“記錄裡我看了。”嚴廳長點點頭。
“小人物人命,前途,一生,乃至理想就是他們的玩物麼?這種人該不該死?”闆闆氣憤的問道。
“想法該死。行為,不該死。因為徐福貴沒有直接指使,而徐孝天沒有直接參與,更沒有要求殺了你,是給你個教訓。是下面的人失控了。我相信你也清楚,他們不會要求殺了你。他們沒這麼愚蠢。”
嚴廳長看著闆闆,見他微微的冷靜了下來,忽然一笑:“大人物?他們算什麼大人物?我呢?”
闆闆瞠目結舌的看著嚴廳長。
“他們玩你,那你呢?你欺騙我,是不是在玩我呢?”
嚴廳長忽然笑了起了:“闆闆。記得今天我一句話。什麼樣的事情,就什麼樣。無論如何,該說實話。有的方面,我可以不追究。不深糾,你知道我的意思。”
闆闆當然知道。
自己能夠這麼刻意的迴避問題,回答問題,身後沒有熟悉的人指點行麼?
包括司機的筆錄證明?
誰指點的?
李天成?王城中?
他嚴廳長說不追究,當然是說的這些上面。人情世故不是不幹部做大了就不懂的。
闆闆看著嚴廳長的內心。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行為雖然不對,但是徐孝天是證據確鑿的。闆闆死死咬著這一點,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報仇,不是為了自保,是為了致徐孝天死地。
他是被動的接受了打擊。
事情發生的軌跡也很清楚了。
闆闆還看到。
這個老頭子,內心的平和和坦蕩。
數十載宦海浮沉,誰也沒有太乾淨的。
但是老頭子上來的那段歲月,卻是中國最純潔的歲月,公安系統內,充滿了軍人的氣息。
大部分的,甚至老頭子自己,都是軍人轉業的。
而到了後來。
一天天的過去了。
當年和對手政治上的競爭,崗位上的競爭也好,到了這個要退休的年齡,又在這種整日面對是非的職業崗位上。
看到了太多太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
老頭子一輩子走了大半,已經徹底的換了心態。
家和,位高,歲長,子孝,妻賢,富足。
還求什麼?
他是一個,被風雨,往事,經歷鍛煉出的,一個很純粹的一個老人了。
看著他的眼睛。
闆闆生生的被逼的低頭不語。
這是熟悉人心的闆闆,心理防線被一個普通的人,用普通的方式,突破了。
他是人。不是魔鬼。
嚴廳長的手掏出了一個材料袋。放到了闆闆面前:“徐孝天家,還有個人你忘記了。就是那個走了丈夫,關了兒子的可憐女人。出了事情後,瘋瘋癲癲幾天,居然堅強起來,拖著要累倒的身軀,開始四處鳴冤!她固執而堅定的認為,你是一切的幕後指使。雖然我相信你不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相信你不是。但是不照樣有人認為你是麼?就你這麼個小夥子,是漢城黑幫的老大?這是外邊的傳言啊。你是麼?你看我?沒用,做人,看的是自己的內心!內心!”
啪!
嚴廳長的手在材料袋上拍了下,然後直起了腰來:“好好想想,看看這個無辜可憐的女人。她是無罪的。對麼?我等你的想明白了告訴我。我有耐心,但是我要聽真話。隨時可以直接找我。好好想想吧。”
門關上了。
闆闆面前兩張照片上,一個是正面,怨恨又悲傷的表情。一個是背面,無助又執著的背影。
看著仇人們的母親和妻子,闆闆居然有點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