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的音量試探著要再調大一點。擴音器裡,楊四自嘲著:“國內的土壤和國外是不一樣的,我一個混黑道的居然還堅持著紀律要求,總放不開那軍人的身份。哎。到了幾年前,我算想明白了,當年沒有跨出國門,就已經是走上了另外一條路了。還強求什麼,於是這個幾年就積累了資金,想贖罪。給那些相信我的兄弟們,一個好的未來。正在準備著,偏偏遇到了你,我以為能回頭,偏偏遇到了那邊的人出事,以為還能挽回,偏偏老五這邊又出了問題。又出了問題。”
聲音漸漸的沉默了。
又出了問題,又出了問題。
聲音前仰後抑。帶著無窮無盡的心酸失望。闆闆彷彿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楊四,臉上甚至有淚水劃過。
屋子裡的空氣,被一種莫名的氣氛稠密了。
凝固了。
闆闆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看著出神的成偉他們,對了電話道:“四哥,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偉哥他們跟著你應該沒有後悔,如今你這樣,和幾天前的你,在我看來,也沒任何的分別。遇到了困難,我們就共同面對吧,我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
“謝謝你,兄弟。”楊四在電話那頭道:“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吧。”
所有的人全豎起了耳朵。
“到底是當過兵啊,也許我是個笨蛋,哼。做夢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這樣。他用那張卡給你打的電話。那是因為,昨天中午,我在這邊洗澡的時候,出來手機就沒了。當時,我還沒想到是他,因為,零錢,還有手機全丟了。包括身份證。我洗澡的房間衣廂開啟了,據說有小偷。還抽了人家老闆一頓。其實,是他拿的,只是我想不到。”
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也是我習慣了,男人嘛,反正心裡無所謂了,洗澡叫小姐也正常。一個人一個,我在包廂的時候他卻,哎。當時我還想,還好,***,從來我不把雞蛋放了一個籃子裡。闆闆你給的銀行卡,我放在了老五的身上。”
“錢在他身上,他知道密碼麼?”闆闆問道。
“知道。”楊四道。
闆闆惱火了:“他還要我打五十萬,還要其他的卡號,對了四哥,他這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聽我說完你就知道了,事情就是這麼趕著出來的。”
楊四淡淡的道:“我在那裡。晚上我們就回了房子。忘記和你說了,一到這裡我們就租了房。住賓館畢竟不算完全安全。當晚,不,下午我就把卡拿了過來。說去買手機。和他走著,結果那個混蛋浴室的老闆居然報警了,還派人偷偷跟著我們兩個外地的。當即我們就跑啊。媽的。哈。”
楊四在笑著。
闆闆和成偉他們卻是無比的覺得心酸,一個堂堂的大哥,居然被這樣了?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手機沒買成,還抽了幾個警察。這個地方是不能夠待了,我們就回去拿東西,正好晚上躲好了,夜裡走。回了房子,老五就開始給我提那些事情,說雖然出事情了,但是還是有其他辦法的。是不是到那邊去看看,反正離家千里反而沒事情。我自然不肯,結果他有點不愉快了。我也沒放了心裡。然後,就先休息吧。然後直到我從昏迷裡醒來!他真下的了手的。”
“他幹什麼的?”成偉焦急的問道。
一直來,困惑在他們心中的就是,老五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死了?
“回憶來,該是我睡著的時候,他擊昏了我。脖子到現在還疼的很,大動脈一下,足夠休克幾個小時,乃至死亡的。怕留下證據,居然還放了煤氣。同時,設好了架子,衣服夾子夾在打火機上,放了吊扇上。後面的水壺滴水斜斜的支著。到了時間,打火機掉下來,估計煤氣就爆炸了。總算我是死裡逃生。鳥房子的床在他走後應該沒多少時間,就塌了。哈哈,算天意麼?”楊四狂笑了起來。大聲的又問道:“算天,天意麼?媽的比的。”
這是楊四第一次在闆闆面前失態。
聽著他粗魯的罵聲,闆闆和武城他們已經目瞪口結了。
如果。
床不塌了。楊四在煤氣裡也會死去。
如果打火機掉了下來。煤氣爆炸,楊四恐怕也難活命吧?
闆闆倒是聽說過,看到過電影上,各種軍人設計的機關,土製炸彈什麼的。不是美國大片裡,旋轉的微波爐放了氣體罐子就是個炸彈麼?
闆闆想著。
成偉他們冷汗已經下來了。
楊四嗆了一口風,咳嗽了下,道:“本來頭昏腦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