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時你說過些什麼了?”
君亦休臉頓時紅了,昨夜他看上去那樣憂傷,因此她才會真情流露,不由自主地對他許下承諾。如今想來,還當真是又羞又愧,低了頭不敢說話。鳳九天轉眼看著那古琴,忽然覺得它礙眼,冷冷道:“這東西,立刻還給他。”
君亦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也沒注意他說了什麼,半天才“啊”了一聲,鳳九天眼光微沉,道:“你不專心,在想什麼?捨不得這琴嗎?”
君亦休走到古琴邊嘆道:“有什麼舍不捨得的,這是盍泚公子的,我當然不能收了。‘流涓’是一把絕世好琴,也只有盍泚公子才配得上。”
鳳九天道:“原來你喜歡這些東西,改天我送你一把便是。”
君亦休笑道:“多謝了。只是當今世上三大名琴,有兩把已經有主人了,剩下那一把‘斷絃’,又下落不明,至今不知在何人手中。你若要送我好琴,怕是難了。”
鳳九天輕笑一聲,道:“這有何難?只不過那‘斷絃’是三大名琴中意頭最不好的,經歷坎坷,凡擁有它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其摧殘絕斷之意,尤勝‘殘心’,我怕就算我尋來了,你也不想要。”
君亦休正色道:“好琴便是好琴,哪裡管什麼意頭不意頭?所謂的意頭,不過是世俗之人強加給它的罷了。它落在知音的人手中,便是絕世好琴,若是流落到一些無知粗俗之人手中,就算是珍寶,怕也是糟蹋了。古琴自本高潔,奈何世人玷汙!”
鳳九天若有所思地笑道:“有意思,我好象有點明白了,盍泚為何會獨獨鍾情於你!”
君亦休愣住,不明白他為何又扯回到這個話題上,惟恐他會多心,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只得低頭不語,眼光在那古琴上打轉。鳳九天道:“既然你這麼想,那改天,我將‘斷絃’取來給你。”
君亦休睜大了眼看著他,怎麼這麼大一件事,在他說來,卻象喝茶一般簡單?心中忽生疑慮,他到底是什麼人?舉手投足,言行舉止,怎麼看都不太象是耀新國人。心中胡亂想了半天,還是問道:“遊公子……你到哪裡去取?那琴早已經下落不明。”
鳳九天站起身道:“這個你別管。我自有辦法。不過,我若是真的取來了,你……如何謝我?嗯?”他走到她身後,抱住她,輕輕吻她的耳垂,她身子微微戰慄,想要掙脫,卻被他抵在案桌邊,動彈不得,只得喘氣道:“別,小心有人看見。”
鳳九天也不理她,只管在埋在她頸窩裡輕吻,那香氣充盈在他的唇齒之間,令他突然又有一些莫明的失控。他抱在她腰間的手,越收越緊,口中卻不忘調笑道:“有誰看見?你就是多心。還是……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嗯?”
君亦休知道掙不脫,也不再掙扎,只由得他去,一張臉早已經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鳳九天仍不肯放過她,執意問道:“你還沒回答我,若我將‘斷絃’取來,你如何謝我?”
君亦休只得輕聲道:“你想……要我怎麼謝?我已經是你的人,你……還想怎麼樣?”
鳳九天忍不住笑意,說道:“好。你可記住了,到時候別我要你做什麼,你又不肯。這幾天我有事要辦,不能來看你。你好好在這裡等著,別見其他人,也不許到後山去,懂嗎?”
君亦休只得點了點頭,心中卻莫明地一沉,問道:“你……要回耀新國了嗎?”
鳳九天放開了她,淡淡道:“我只是有事要辦,不是要離開寧都。”見她一臉擔憂之色,不免抬起她的臉,失笑道:“怎麼?捨不得我走?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定然會算數。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就是你已是我的人,不管將來事情如何變化,你,只能屬於我!”
君亦休睜著明亮的又眸,定定地看著他。她是他的人,真的是嗎?她雖然失身於他,也傾心於他,不願意離開他,可是……她總覺得她不瞭解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時候霸氣十足,有時候又莫明憂傷,有時候他高深莫測,有時候又喜怒無常。他時而溫情款款,時而又放肆妄為,彷彿世間上一切都不足讓他放在眼裡。那……他當真會把她放在心上嗎?他這樣一個人物,真的會鍾情於她嗎?
鳳九天收了眼光,淡淡道:“三天後,我在雲臺等你。”說完,他身形一晃,已經不見,只有輕浮的聲音飄飄而來:“亦休,記住要想我……”
君亦心中忽然有了一絲不確定,因為他來去無蹤,令她驟然失去了一種安定感。他總是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從來不顧忌她的感受。若是哪一天他突然消失了……那她……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