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玻璃,把他牢牢地封閉起來。然後,每隔一米高度,都有這樣的玻璃出現,把這個深井變成了層層封閉的匣子。
冷凍艙裡的大燈亮起來,手術檯跌下去的地方隨即被兩塊明晃晃的鋼板嚴密地覆蓋住。
“好了,預計他可以在這種狀態下維持六到八個月時間,直到血瘤到達擴張極限為止。只要你們同意,我的鐳射探針可以在病人冷凍狀態下消滅那個血瘤,當然,那是在最後萬不得已的時候,現在,兩位是不是滿意了?”
老杜臉上終於有了微笑,彷彿執行冰凍程式對他而言是件非常有趣的妙事。
方星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低著頭匆匆走向小客廳。
“小沈,一個成功的開端,對不對?我們是不是該喝一杯慶祝慶祝?”老杜情緒很高,比剛剛吸過毒品還興奮。
“好吧,不過我想先去陽光下透口氣再說,謝謝你。”達措的敘述讓我對未來越發感到迷惘。
5伊朗黑幫
從小客廳一路走到院子裡,方星始終垂著頭一言不發,情緒低沉之極。
大院的最北端,有一片綠茵茵的草地,我抬手向那邊指了指:“過去坐一下,或許有些事該避開老杜,單獨談談?”
老杜的表現有點讓我擔心,現在達措被置於地下冷藏室,性命已經交在他手上,我寧願自己是神經過敏了。
方星長出了一口氣:“其實,沒什麼好談的,達措這邊暫時安頓下來,明天下午我會乘坐馬來西亞航空的班機直飛伊朗,祝我好運吧!”
我們信步向前走,在草地邊緣的一個鐵藝鞦韆架旁邊站住。
夕陽西下,卻被浮雲遮蔽了半邊,陽光已經失去了暖意。半尺高的草葉在晚風裡輕輕飄拂著,帶來陣陣夾雜著淡淡甜味的香氣。
方星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肩頭驟然收緊。冷藏室啟動時的寒氣太猛烈,可能就在那時候令她著涼了。
我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沉吟著問:“你已經聯絡了伊朗的朋友嗎?現在的局勢下,他們能否確保你的安全?”中東那邊的情況動盪不休,什麼情況都會發生,特別是阿拉伯民族教派間的激烈衝突時有發生。
“擔心我?”她蒼白的嘴角翹了翹,浮起一次勉勉強強的微笑。
我笑了,坦白地點頭承認:“對,有點擔心,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名滿天下的‘香帥’,絕對不會有事。”
方星在鞦韆上坐下來,緊了緊披著的衣服,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相信,單純從人力對抗來說,她的鬼墓之行一定會安然無恙地返回,但達措的前生記憶中種種不可思議的景象,已經超出了人類戰鬥的範疇。
“沈先生,其實你很清楚,達措說的話與沈家的過去有相當密切的關聯。這個時候,我們應該通力合作,一起去鬼墓,找到各種謎題的根源,對不對?”
她垂著頭,又緊緊衣服,肩頭急劇顫抖起來。
“你怎麼了?”我察覺情形有些不對,蹲下身子,捉住她的右腕。
“我渾身都感到冷……很冷……”一股急促澎湃的燥熱從她的肌膚上蓬勃地散發出來,腕脈跳動浮淺而雜亂,足以證明,她的呼吸系統已經出現了不容忽視的問題。
“方小姐,我帶你回去,靜心調息,千萬別再胡思亂想——”我架起她的胳膊,迅速向回走。
老杜正叼著煙迎上來,原本暗黃的兩頰上籠著一層難得一見的紅潤:“小沈,酒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喝一杯?”
他的情緒的確很高昂,甚至根本就沒把病懨懨的方星看在眼裡。
我搖搖頭:“喝酒就免了,方小姐不舒服,麻煩你派車送我們回去。”
老杜吃了一驚:“哦?我這裡藥品很全,要不要先——”
我再次拒絕:“不必,她太累了,需要放鬆休息。”
方星的急症,一半緣由來自心病,屬於“急火攻心、滯脹鬱積”,心病還需要心藥來醫,我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治標而不能治本的西藥,此時絕對幫不上忙。
老杜沒有再次堅持,馬上叫車過來,送我們出門。
方星靠在我懷裡,臉頰紅得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這種發燒狀況至少要在攝氏三十九度以上。我一刻不停地握著她的手腕,感受到那種散亂如萬馬奔騰、夏雨摧花一般的脈象。
“不要多想,一切都會有辦法的,我保證!”回到住所門前,我扶她下車時,附在她耳邊低聲勸了一句。
車子開走了,她在大門外停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