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發出一種光球,接著幻化成一種刺眼的閃光襲向某處。
隨即風與光的對決,周圍十幾米內的一切被震碎,廢墟徹底化為瓦礫堆積成丘。兩個男子也相繼倒下,魯西魯的腿有些顫抖,他慢慢地呼氣。也許只是過了幾分鐘,也許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他終於不再感受到無形的壓迫。
於是魯西魯邁開步子走向那兩個倒下的男子身邊,瘦弱的已經沒氣了……正當魯西魯將手伸向另一名男子時,對方忽然睜眼。
突如其來爆瞪的眼睛甚至沒能讓魯西魯眨一下眼,魯西魯手中的小刀,幾乎就像切水果那麼小的刀快速準確地割斷他的喉嚨。
男子再也沒有閉眼的機會,魯西魯把他踢到一邊。就在魯西魯尋找東西之際,女孩終於顫顫悠悠地從電視櫃裡面爬出來。
聽到動靜,魯西魯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雙眼眸中流露出的,並非是兇殘亦或是驚訝,而是沒有半點生氣,彷彿無星之夜寄宿在他的眼睛裡。單單被他看一眼,女孩就忍不住挫著雙手,環抱住自己。
但是她移不開視線,魯西魯端正的五官,清晰的輪廓,與絢爛的紅髮相比,他的容貌冰冷澄澈,無法窺見他的任何波動,就像被冰原之下沉湎著一樣。
她從來沒有在流行街看過這樣的人,就如同著魔一樣,她走到魯西魯的身邊。
魯西魯從拼上性命、廝殺而亡的兩個男子身上所搜出的僅有兩瓶水,和三小包已經完全被壓成粉末狀的餅乾,其中有一包正從魯西魯的手指縫散下。
“給你”,魯西魯將兩個已經變形的瓶子交給女孩,他不需要這些。
就在兩個人手指相觸的一瞬間,女孩看到了某種幻影。她只要碰觸到任何人都會看到奇怪的景象,她眨了眨眼,這次不一樣。
好溫暖,好溫暖的景象,令人不想放手。
女孩抓住魯西魯的小拇指,她終於看清楚了,原本模糊的黑髮男孩的樣子。
烏黑短髮柔柔地覆蓋著臉頰兩側,乾淨小巧的臉龐,大大的黑色眼眸彷彿正翻著光,他仰起嘴角淺淺笑著。就像在大雨瀰漫的夜裡,忽然亮了一盞暖黃色的燈。
女孩開始聽不清周圍的聲音,只能感受到魯西魯手指的溫度,還有幻影男孩微笑的弧度。
僅僅一瞬間的幸福,魯西魯很快抽回自己的手,女孩重新跌落回灰濛濛的流星街。
就在女孩悵然所失之際,魯西魯已經轉身離開。
女孩想要伸手拉住他卻撲了個空。
‘別走…別走…別丟下我’,女孩試圖追上去,被泥濘的土地絆倒,難看地摔在地上。她呻吟著爬起身,水窪裡出現的是一張面帶泥汙的臉孔,將她的可憐相映照分明。
女孩再度起身時,早已經不見了魯西魯的身影。她試圖奔跑著去尋找,在差點與流行街其他的居民相遇後終於找了一個地方藏起來。
她手裡還有魯西魯留給她的一個水瓶,就算裡面的水混濁不堪,也要比下城區所能找到的水源乾淨。
女孩緊緊抓住這個瓶子,生怕被別人搶走。
“喵”
她忽然與趴在廢墟上、骨瘦如柴的貓四目相對。她忍不住去摸了摸貓咪的頭,她喜歡碰觸除了人以外的各種動物,因為她不會看見亂七八糟的景象。
“我今天遇到了很漂亮的人”,女孩喃喃地說。
貓不耐煩地甩甩尾巴,好似在說,‘你在想什麼蠢事啊?’
“這裡…很舒服”,女孩將水瓶抱在懷裡,緊緊貼著胸口,她看到貓似乎露牙笑了笑。
“……你這傢伙,剛才讀出我的心聲了吧?”
女孩知道自己很好笑,居然對著一隻貓開始聊天。果然貓咪無視了她,將蜷曲的尾巴呯地立起來爬到高高的廢墟之上睡起了午覺。
女孩看看還綁在手腕上的塑膠制,她想起魯西魯讀‘派克’時候的聲音。
“很好聽…”,女孩摸了摸腕間的塑膠紙,將自己蜷成一小團開始休息,今天又是捱餓的一天。
魯西魯跨過下城區與元老院之間的阻隔,他將褲帶裡的石子丟在一旁。即使回到了這裡,他也不敢放鬆警惕。在確定沒有人跟隨之後,魯西魯走進別墅,從地窖口鑽了進去。
“早安,魯西魯。”
庫洛洛打了一個哈欠,臉上浮現淺淺笑靨。
魯西魯抖了抖身體,彷彿要將下城區那陰冷的空氣全都揮掉。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和庫洛洛在一起,他覺得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