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多錯,反倒變成他的負擔。
許久,他微微鬆開她,溫熱的氣息拂著她的耳際,他說:“以後不要等我……也不許再睡在這裡……”
“初一……”
她的話還沒有完,他便問她,語音裡滿是躊躇和斟酌:“膠捲兒,你是不是,很想,以後都跟我在一起?”
她心中詫異,轉身去看他,卻一無所獲。他的臉上,一派波瀾不驚。他看著她,繼續說:“一輩子的。”
那天,母親病危的時候,他打電話來,也是這樣問她,膠捲兒,你想以後跟我過嗎?一輩子的。
自然是想一輩子的。除了他,還有誰肯這樣用心的,一點一點的走進她的生命裡,繼而,緩慢且堅決的侵蝕走她的整顆心。
她重重的點頭,主動伸出手環住他腰,下意識的給自己尋到了最舒服的姿勢。她能感受他的身子頓時一僵,他身上有濃重的煙味,一股腦兒的鑽進她的鼻端。他的心跳,穿過胸膛,透過耳膜,敲打在她的心間。
只是這樣的擁抱,她便覺得滿足了,踏實了。
“我當然會等你,多晚都等。你要是過意不去,那就早點回來。”
“以前沒發現,你臉皮也挺厚的。”他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緩緩的在她頭頂響起。
她貼著他的心口微笑,抱緊了他。
這次事情後,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了一段時間,也只是看似,也只是一段時間。
實際上這段時間,柯尼卡一直過的戰戰兢兢,她害怕他會發脾氣。或者,不該用戰戰兢兢來形容,可是,是誰說過,愛一個人便會低到塵埃裡。
她不記得從哪一天開始,他忽然開始情緒低落,越來越低落。接著沉默寡言,慢慢的開始脾氣暴躁,陰晴不定。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柯尼卡覺得在楊初一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他不該是這樣的。他像是忽然在她與他之間砌上了一堵牆,拒絕她的靠近,也抗拒自己去靠近她。
她知道他們出了問題,曾幾次想和他談談,可每次她剛進入話題,就會被粗暴的打斷。
楊初一會反過來,無中生有的用生活中瑣碎的事情,大聲的指責她,滿臉的慍色和不耐。她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往往談話就會這樣無疾而終了。
兩個人第一次吵架是因為什麼事,柯尼卡想不起來。只記得,楊初一狠狠的將碗摔在了地上,她辛苦熬了許久的湯全部灑在地板上。
她終於忍不住,嗓音也跟著提高:“楊初一,你想怎麼樣?到底怎麼了?你不要這樣折磨我!”
他冷哼,眼神包含著許多她根本看不懂的情緒,他說:“現在覺得是折磨了?你可以走,正好,你那青梅竹馬最近剛剛離了婚,不是正合你意麼。你大可以回去找他,我不攔你。”
他說的輕佻隨意,她的心卻像是被用刀子剜開了一般,疼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理智,要忍住,他不是這樣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變成這樣,就好像,巴不得逼自己走一樣。
到最後,她幾乎是在進行自我催眠:初一很愛你,初一付出了很多,不要被眼前的假象矇蔽……
她不知道對自己說了多少遍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她在他面前哭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還是,安子恩離婚的事情刺激了他?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這事。就算離婚了又怎麼樣,她的心在哪裡,他現在難道還不知道麼?
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許久,他卻一聲不吭的又出去了,沒有一聲的安慰。她發現自己想不起來,這種種變化到底是如何而來,越想心裡越擔心,也越絕望。
柯尼卡不知道,安子恩離婚的事,也就是最近兩天發生的。
正月底的時候,消失了很久的莊瑩終於回到了白河公寓。
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跟Jimmy出去遊玩時,總覺得有一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
最後她發現一個二三十歲模樣的男人用狐疑的目光,迅速的掃了她一眼,只需一眼,接著,他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
莊瑩並不認識他,她確定,但……又不知道哪裡見過。
對方也貌似在腦海裡掃描著是否有她的資訊,接著那個男人的目光安定下來,看了一眼Jimmy,便隨著另一幫人離開。
Jimmy摟著她,走遠了,無意的問了句:“認識嗎?”
她搖頭。
但是,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後背發涼。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