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卻一直什麼都不表示,當真算得上是隔岸觀火了。
想到剛剛自己的尷尬和狼狽,早已被他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柯尼卡憋了一晚上,因為夏琳的話而引發的怒氣,這會子也緩緩湧了上來。
她咬了咬唇,冷笑地反駁回去:“輸了就要受罰,這是當初說好的遊戲規則,我憑什麼去做那個例外?我是不會玩骰子,那些人都是你們那幫子朋友,人家好意叫我玩,你是上賓,我自然比不得你,我要是再推脫那就是不識相了。”
感覺上,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幾乎是一氣呵成的暢快,甚至,刻薄的成分居多。
懇她突然停下來,不想再說,因為心裡開始隱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像是脫離了自己掌控般,這種感覺讓她不自在,甚至還有有點兒害怕。
柯尼卡喘了口氣,對著沉默不出聲的楊初一,語帶挑釁地笑了笑:“我是沒你聰明,說我逞能?我不逞能又能怎麼辦,這些年,我不逞能,我能熬到今天嗎?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每走一步都是一帆風順?”
楊初一初時還面色鐵青,可漸漸地,神情卻柔和下來。看著那張不服氣的臉,還有那雙漂亮的眼中散發出的忿然光芒。
讓他突然低眉舉步向前,在從她身邊經過之後,輕聲開口,語調還是涼涼的,卻明顯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你當個個都和你一樣笨麼?”
說完,回頭瞥了一眼正打算跟上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吩咐:“不用進去了,在外面等我。”
看著開了又關的門,和那道消失在門後的背影,柯尼卡背抵著牆,輕輕舒了口氣。
已經能猜到楊初一再進屋的目的,雖然不清楚他將如何向眾人解釋,但是此刻,卻能夠全然安心。
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再不管他們要玩什麼遊戲,只要將事情交給他,自己所需要做的,只是一身輕鬆地安靜等待,最終一切都能順利地解決。
要的,就只是這種感覺吧。
似乎是過了很久,楊初一才再度出來,外套已經脫下,隨意的搭在手臂上。
“走。”他微微低頭看她,言簡意賅。
一陣酒氣衝過來,她的腳步跟上,側頭只見他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燈光映照下更顯明亮,似乎泛著水氣,心裡立刻猜到他們今天能被準允先行退席,必然是以被灌酒換回來的。
口上還是不禁多問了句:“沒醉吧?”
楊初一聽了側過臉看她,半真半假地說:“有一點。”
他並沒有讓李元開車,只是兩個人靜靜的走在路邊。
想著剛剛他回雅間的時候,只是對著筱米說了一句話,筱米便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說:筱米,你的Veronica姐姐交給我,好不好。
筱米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明顯反應不過來,場中頓時安靜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
一直到楊初三長長地吹了一聲口哨,眾人才調笑起來。
筱米說,哥,你不是玩兒的吧?Veronica跟那些女人不一樣的。
他微微笑著,這個妹妹叫他哥的時候,就代表認真了態度。他側了身,對著一幫人,微微眯了眼睛。他說,老三,你怎麼稱呼她的。
初三像是拿到了特赦令,大呼小叫著說,筱米,咱有嫂子了。
待初三添油加醋一番與筱米說了之後,氣氛更為活絡,眾人紛紛端起杯子與他說恭喜。
夏琳也端著杯子走到他跟前,明明是眼中噙著淚,卻一句話也不吭,仰頭大口飲盡,滿面漲紅。
眾人連敬帶灌,他來者不拒。只是這酒到了口中,卻是各般滋味聚集到一塊兒。竟似有種錯覺,不知道有沒有這麼一天,他在他們的婚禮上,也可以這樣替她擋酒。
這樣想著,不禁捏緊了杯腳,心中隱隱苦澀起來。同時,又有些驚懼,他對她,竟真的動了這樣的念頭嗎?她對他,已經重要到這個地步了麼?
柯尼卡偏過頭去看楊初一,臉上是路燈黑色的投影,看不清表情。
“膠捲兒。”
她的心裡一動,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他的聲音裡微微透著一股疲倦,眼中星星碎碎,整個人都好似看不真切了一般。
“我們在一起多久了?”他衝她揚起嘴角,表情溫和,“去那邊歇一下。”
路邊的大樹周圍砌著一圈白瓷磚,乍一看,還有點髒。他眉頭只是微微一皺,似是沒看見一般,隨意的在階臺上坐下。她便跟著坐下,小心的與他隔著一斷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