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的柔柔書卷之氣撲面而來,讓謝呈尹頓時倍感親切,空氣裡彷彿都含有淡淡的書香味兒,他的腦中立刻就勾勒出了兩個親切的長輩形象,緊張感一時消散了大半。
而謝呈尹第二眼看見的就是正對大門的一副字畫,那是一副描繪松樹的國畫,簡單幾筆勾勒出的松樹彷彿每一根枝條都蘊含著無限的韌勁,倒是和紀如松這個人名“相映成趣”。
“這是你父親畫的麼?”謝呈尹自然而然地這樣想,當然也就問了出來。
“不是,聽他們說是我出生那年買的,是希望我能成長得像畫裡的松樹一樣風雅又堅韌吧。”
聽到了外面的開門和說話聲,紀如松的父母一前一後從裡屋走了出來,見到兩人站在門口,紀如松的父親立刻迎了上來:“總算來了,我和你媽都等急了,就怕你們不過來。”接著他轉向“自己的偶像”,有點拘謹地點頭示意,看來同謝呈尹一樣,紀如松的父親同樣也有些不自然。
“我辦事你們放心。”紀如松笑道。
“進裡面坐吧。”紀母招呼。
真正面對時,謝呈尹不得不全力以赴。
他向紀如松的父母禮貌地問了好,然後拄著柺杖;自己一步一步走進去。
這會兒正好已經到了午飯時間,紀如松的父母早就準備了一大桌子家常菜歡迎謝呈尹的到來。
飯桌是國人最習慣也是最喜歡進行交流的地點,飯桌上的交流通常是最容易進行的,而最方便對一個人表達好感的方式就是——不停給那個人夾菜,並讓當事人絕對不要客氣。
謝呈尹在一開始在接受兩個長輩的熱情時還有些拘謹,但二老顯然在他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完全摸清了謝呈尹愛吃些什麼,夾給他的都是他愛吃的,所以幾個來回之後,謝呈尹也就完全放開了。
紀如松的父母都是相當溫和的人,與紀如松給人的強勢感覺完全不同的是,他們都像是溫和的退休老教師。
謝呈尹從小就有一種特別討老師喜歡的氣質,而再加上他又是紀父特別鍾愛的小說原作者,更是深深得到兩位長輩的喜愛,他們不止一次表示他們對兒子從事現在這個工作的抱怨,因為那特別具有危險性,而他們以往的教育又是多針對把紀如松培養成一個像謝呈尹一樣有文化涵養的文人,而不是天天出去抓賊抓強盜的警察,可是機緣巧合之下,紀如松還是固執地選擇了做警察,言下之意也是恨不得有一個像謝呈尹這樣的兒子才好。
見父母對自己的戀人這麼喜愛,紀如松得意非常,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天,但多一分喜愛就能使將來的公開多一分把握。
“既然這麼羨慕,不如讓小謝認你們做幹父母多好。”紀如松裝作不經意地調侃道。
“這怎麼能好意思,小謝這麼優秀,將來別人有說我們佔了他的便宜。”紀如松的父親連忙擺手。
謝呈尹聽到這裡突然有些心虛,心想紀如松倒是真能見縫插針,但他也隨即搭腔道:“沒有的事,伯父伯母人那麼好,我和紀如松又是鐵哥們兒,本來就應該馬你們當作自己的父母一樣尊敬愛戴的,怎麼會是佔便宜呢,再說上次我爸媽在見到紀如松的時候 ,恨不得他是自己的兒子,我還特別嫉妒來著,如果伯父伯母不嫌棄,我特別想和他好好爭一爭這口氣。”
紀如松的父母聽了這話,喜上眉梢。
紀如松則有些興味盎然地揚了揚眉,沒說話。
這件事就在雙方的預設之下成立,雖然謝呈尹沒有任何改變對他們的稱呼的意思,可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貼心話,就已經能充分表明自己的心意。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謝呈尹和二老聊文學、聊藝術、聊花聊草,興致高得與剛才拼命想逃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在一邊坐著幹吃飯的紀如松深深地有一種“他們才是一家人,我是來做客的客人”的感觸。
飯後,謝呈尹興高采烈地參觀了紀如松父親的書房,書架雖小,但種類繁多。
散文集、偵探小說、武俠小說、軍事雜誌、雕刻藝術類的書籍等等等等,紀父的愛好廣到讓謝呈尹大開眼界的地步,書架的角落裡甚至還擺放著他用揀來的裝潢木材做成的小船模,做工精細得令謝呈尹端起來讚歎了好一陣子。
由於他表現得太過愛不釋手,紀如松的父親乾脆就送給了他。
“拿回去真的沒問題嗎?”謝呈尹趁著紀父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小聲問了旁邊的紀如松,“伯父會不會事後特別後悔什麼的?”
紀如松也同樣低聲回答:“放心好了,他手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