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
雖然反覆驗證過,不會再翻車了,沈國棟還是不敢讓周晚晚自己坐在鞦韆上。他抱著周晚晚坐上去,還忽悠她,“沈哥哥給你墊著,要不硌屁股!”
周晚晚無所謂,反正經周晨這一改裝,這個鞦韆再也蕩不起來了,只能小幅度晃悠,有沒有沈國棟都一樣。
家裡人都走了,他們住的又偏,世界好像一下就靜了下來,只有清晨微涼溼潤的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清脆的鳥鳴。
周晚晚靠在沈國棟的懷裡,感受著微風吹過額頭和睫毛那種柔柔的癢癢的涼爽,看著窗臺上周晨新換的黃色野花,嫩黃的一大把,插在黑色的大肚子陶罐裡,配上翠綠色的葉子,襯著灰白中透著黃褐的老舊木頭窗臺,像一副油畫。
沈國棟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這一刻的靜謐美好觸動,靜靜地抱著周晚晚,一句話都沒說。
“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之後每天喝酒吃肉,不練武功了?那不成了跟小混混一樣的大混混?”沈國棟安靜了一會兒,跟周晚晚討論起他剛才一直思考的問題。
周晚晚嘆氣,生活就是這樣,你時刻得準備好面對殘酷的真相……
“沒有,他在寺廟裡遇到了‘豹子頭’林沖,二人結為兄弟,後來為了救林沖,他又大鬧野豬林,然後落草二龍山,三山聚義之後跟眾英雄好漢同上梁山,在一百單八將中坐上第十三把交椅,統領梁山步兵,跟兄弟們殺敵吃肉,好不快活!”
周晚晚故意說得抑揚頓挫好不熱鬧,聽得沈國棟眼睛都直了,“後邊這麼精彩呀!那梁山一百單八將的故事都有嗎?”他只顧著聽故事,根本沒想過周晚晚一個小娃娃怎麼會知道這些。
周晚晚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可說都說了,沈國棟沒發覺她也得裝著正常,只能接著說下去。
“都有,有的比魯智深還厲害,‘豹子頭’林沖,‘黑旋風’李逵,‘小李廣’花榮,可多了!”周晚晚眼睛裡閃著壞笑。
“《花和尚魯智深》還有半本兒沒看完呢,今天看完了吧?沈哥哥好給你講後邊的。”沈國棟笑眯眯地誘惑周晚晚。
“沈哥哥昨天還差好幾個字兒沒學會呢。”周晚晚板起小臉兒半點不肯徇私。
沈國棟沒話說了,他平時雖然跋扈又不著調,可自己說過的話一向都是算數的,答應了就是答應了,絕不會讓自己反悔。
“還差幾個字兒?”沈國棟擼胳膊挽袖子準備開始學習了!
周晚晚坐在鞦韆上拿著沈國棟的書給他聽寫生字,沈國棟把一張小桌子搬到她旁邊,皺著眉頭寫,雖然還是不喜歡,卻寫得非常認真。
周晚晚在心裡開始敬佩所有的教育工作者,熊孩子不好對付啊,必須得像拉磨的驢子一樣在他眼前吊一根胡蘿蔔才行。
小張叔叔從車窗裡看見院子裡認真寫字的沈國棟,差點把油門當剎車踩下去。這跟他想象的,一群半大小子聚在一起鬧翻天的場面完全相反,這個小祖宗在這不但沒掀翻天,竟然還能認真地學習了!
沈國棟從練習本里抬頭,看見小張叔叔的車,馬上抱著周晚晚迎了出去。小張叔叔今天一定是給他們送糧食和好吃的來的。
果然,小張從車上陸續搬下來一桶大豆油,兩袋面米分,兩袋大米,一袋小米還有各種粗糧幾小袋子,這是沈國棟給的肉票換成糧票和油票買的,還剩了三百多斤的細糧糧票,他交給沈國棟,告訴他以後隨時可以去糧店買,到時候他給拉來就行了。
接著小張從後備箱裡拿出兩個網兜,裡面是麥乳精,巧克力糖,蘇聯香腸,水果和一大捆畫畫專用的紙和碳素鉛筆,這是沈爺爺讓他給周晚晚帶過來的。
沈爺爺雖然一直都以為周晚晚畫畫只是小孩子亂塗亂畫,可是她有這個興趣,他就樂得支援。
沈爺爺還到處跟人顯擺,他家小孫女,三歲就喜歡畫畫,別看她小,可能坐得住了,長大了準有出息。
小張叔叔幫兩個孩子把東西歸置好,忽然又想起來拉了一樣東西,趕緊跑回車裡,拿了個小布包給周晚晚。
這是馬淑蘭給周晚晚做的小裙子。自從見了周晚晚,馬淑蘭沒生女兒的遺憾徹底得到滿足,總琢磨著給小丫頭做個好看的裙子穿。
沈國棟見她這麼熱情,索性把自己那份布票給她,讓她隨便給周晚晚做。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周晚晚就會有最新式樣的小衣服穿了。
今天這件小連衣裙是馬淑蘭和大院裡幾個軍屬自己創新的,仿照當時特別流行的幹部服,上身是偏襟兒雙排扣,還在衣襟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