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穿襪子呢?”這件事讓沈國棟苦惱了十多年。就是沒辦法讓這個小丫頭老老實實把襪子穿上,“從小就是,給你穿上一轉身準偷偷脫掉!”
周晚晚不說話,這事兒他們鬥智鬥勇了十多年。不愛穿就是不愛穿,穿了她就覺得腳趾頭不舒服。現在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沈國棟也不跟周晚晚囉嗦,直接去搜她的衣兜,果然在兜裡找到了襪子。
“不許再脫了,”沈國棟半跪著。讓周晚晚的腳踩在自己膝蓋上,一邊給她穿襪子一邊跟她商量,“這邊冷。待會兒回你房間,實在不喜歡再脫。”
周晚晚動了動套上襪子就不舒服的腳趾頭。沒說話。
沈國棟安撫地揉了揉她的腳趾,“就忍一會兒,腳冷了容易生病。”
周晚晚轉身去寫作業,不搭理他了。
“真乖。”沈國棟拍拍周晚晚的腦袋錶揚她,等了一會兒,看她真的不搭理自己了才出去。
沈國棟一走,周晚晚馬上把襪子脫了下來,高興地動了動重獲自由的腳趾頭,長長舒了一口。
做了兩道題,周晚晚又嘆了一口氣,扔了筆,皺著眉頭從兜裡掏出襪子,又給自己穿上。
看看自己可憐的腳趾頭,周晚晚沒心情做題了,去看沈國棟掛在牆上的畫。
都是她畫的,從最開始的簡單素描到後來結構複雜的靜物、人物,再到最近幾年的水米分和油畫,每一張上都有她寫得“沈哥哥”三個字。
從她送給沈國棟的第一幅畫開始,他就非常喜歡這三個字,後來每一副送給他的畫他都要求寫上這幾個字。
而她送給他的第一幅畫則被他仔細框起來,單獨掛在了床頭,那是一副畫在32開田字格本背面的鉛筆頭畫素描。
畫的時候她三歲,他十三歲,他被沈爺爺扔到部隊去鍛鍊,跑過來跟她說“你等著我,我肯定很快回來看你”。
後來他真的很快回來了,抱著她笑得得意洋洋,“沈哥哥厲不厲害?!”
好像她說一句“沈哥哥真厲害”,他在部隊遭得那大半年的罪就都有了價值一樣。
也就是那次,他認真地跟她說,“沈哥哥以後掙好多好多錢,供你上大學,給你買好看的衣裳穿!”
這麼多年,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去認認真真地去兌現。無論她知不知道,都從不打半分折扣。
所以,當他對她說“你要相信沈哥哥,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時,她沒有任何懷疑地點頭。
她不相信愛情,可是她相信他。
周晚晚又轉身去看那個大大的安著玻璃門的置物架,仔細一看,幾乎全是自己的東西。
她隨手放到他兜裡的漂亮石頭,做得不太成功想扔掉被他要走的木版畫,端午節給他編的五彩手鍊,讓他拿去送人的整套竹子茶杯……
周晚晚一樣一樣看過去,好像看見了他們這些年在一起渡過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細節都被這個粗線條的傢伙仔仔細細地收藏起來,不聲不響,珍而重之。
周晚晚慢慢地在沈國棟這間只有自己房間一半大的臥室看著,隨意拿起了床頭的硬殼資料夾。
裡面竟然都是這些年她寫給他的便籤。
最開始給他寫便籤應該是十歲左右,她看他家裡實在太簡陋冷清,每次來都會在不同的地方給他留幾張便籤,寫個小笑話,或者腦筋急轉彎兒,希望他無意間看見,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笑一笑。
沒想到,每一張他都仔仔細細地保留了下來。從這些紙張的磨損程度來看,他應該是經常翻看。
周晚晚一張一張地看過去,他竟然在腦筋急轉彎兒的後面認認真真地寫了答案,很多都不確定,寫了好幾種答案,還畫了好多問號。
周晚晚正看得好玩兒,沈國棟捧著兩個盒子走了進來。
看見周晚晚在翻看的東西,他轉開頭咳嗽了一下,好像準備好的話忽然被打斷般,看著周晚晚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哥哥,你拿的是什麼?”周晚晚走過去替他解圍。
沈國棟把盒子放到桌子上,一樣一樣開啟,給她看裡面的東西。
是一件白色的細羊毛連衣裙和一個火紅色的琉璃花冠,花冠用一圈薔薇花堆砌而成,顏色鮮豔形狀別緻,在燈光下璀璨耀眼,非常漂亮。
“你穿上,然後過來你房間,我有話要對你說。”沈國棟匆匆交代完就走了,竟然難得地有點不自在。
周晚晚展開那條裙子,一看就是孫大娘的手藝,應該是根據她夏天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