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西寧哥哥只能留存於青澀時光,唐容大哥無辜被我耍弄、在凌璇與我之間徘徊不定、最終被我親手害死,而唐抒陽,我真心付與的傲岸男子,卻是不願待我痴心痴情……
呵,這是我自作自受嗎?也許吧!那麼,就讓我獨自承受!
彷彿一夕之間,秋涼襲人,片刻之前溫暖如陽的寢居,再無一絲暖意。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任其羞辱與鄙視。緩緩舉步離開朝屋門走去,跨出一步,心底便絞痛一下,凌遲般的心痛,令我舉步維艱。
而唐抒陽,始終沉默。他的沉默,就像一陣錐心砭骨的寒風,將我狠狠貫穿!
從酒樓後門出去,穿越揚州城,穿越濃濃夜色的侵襲,到家時,淚水已然枯絕。
剛要叩門,突然,一雙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口鼻,驚駭之下,我竭力掙扎,側頸上一痛,眩暈襲來,再無知覺……
醒來時渾身痠痛,驚覺手腳被縛,蜷縮著側躺在一張簡易的床上,假如可以換作床的話。悄悄舉眸轉了一圈——呀,營帳,莫非是隆慶王?但見帳中燭火幽明、幻滅,閃爍著詭異的暈光。此外再無一物,帳外樹影幢幢,初秋夜風呼呼掃過,驚起颯颯之聲。
沒有隆慶王的影子!究竟何人綁我至此?
適時,一抹嬌紅倩影掀開帳簾走進來,想要閉上眼睛裝睡,卻是來不及。
“你可終於醒了!”倩影高挑英眉,清傲地看著我。
這是一抹姝麗絕色,颯爽英氣中縈繞著流媚嬌柔,嬌柔中傲氣緩緩流瀉,仿若晨曦霞光下的玫瑰,綻放正當時,嬌紅欲滴,而令人陶醉的絕美花枝下卻是尖刺簇簇,令人防不勝防。
她是誰?為何將我綁來?
她扯住我的胳膊,兇狠地拉我坐起來,捏住我的下頜,手上力道漸次加大,令我疼得咬牙。她冷嘲道:“這張臉蛋,還真是白得像雪、滑得像水,怪不得大哥為你神魂顛倒。”
大哥?她大哥是誰?她一身迥異於尋常女子的異族裝束,煙霞嬌紅的利落騎裝,香肩上流蘇拂動如風,腰上束著寬厚的金鑲瑪瑙腰帶、猶顯身姿瘦削,裙襬及踝、英氣逼人。
靈光一閃,一個豪邁、峻拔的人影迅速地閃入腦中——莫非,她是興人?與隆慶王有關係?隆慶王的妹妹?
她手上加力,迫得我張開嘴;她微眯眼睛,麗眸中流瀉出不屑的冷光:“怎麼?不說話?害怕了?”
心中一笑,我輕聲道:“公主有何見教?”
“你怎知我是公主?”她蹙眉問道,忽而臉腮上抹上一絲異樣的光暈,黛眉眼梢皆是嬌羞,“我大哥告訴你的嗎?”
我淺笑道:“公主乃世間絕色,一身興人裝束,高貴華美,身份自然貴不可言。再者,我並不認識你們族人,只認識一個隆慶王,假若公主的大哥真是隆慶王,不是公主,是什麼?”
此話道來,句句在理,語氣懇切,又飽含讚譽之辭,她一定會很受用的。
她放開我,笑吟吟道:“算你機靈!對,我就是天羅公主,你知道我為何綁你到這兒來嗎?你再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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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長相思(2)
長相思(2)
我笑道:“公主天賦聰明,我哪能猜得到呢?不過,我想呢,公主身份尊貴,想必不會與我一般見識。”
天羅公主復又捏住我的下頜,微抬麗眸,眸中流溢位尖銳的光:“你這張嘴,很會說話!”她斜扯唇角,粉唇輕逸出切齒的言語,“可是,我很討厭!我恨不得割了你的舌頭!”
我神色淡淡,對她的怒氣不置可否;腦中卻急速掠過千絲萬縷的思緒:她為何如此恨我?天羅公主,是興朝皇帝的女兒嗎?與隆慶王有血緣關係嗎?如果沒有,便只有一個字可以解釋了,那便是:情。想來,隆慶王是興族戰無不勝的將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思慕之人定是繁花簇簇了,這天羅公主,就是其中最高貴、最嬌豔的一朵!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說你們南人的語言嗎?若不是大哥精通漢學,我才不會學你們難聽難懂的語言。”
天羅公主傲然轉身,背對著我,秀挺的脊背滋生些許的憤恨:“從前,大哥雖有很多很多女人,可是,他最喜歡、最疼愛的只有我;自從三月去了一趟洛都,回來後就完全變了個樣,對我不冷不熱的,整天冥思苦想的不知想些什麼,再也不理我了。”
她轉過身,扇動著捲翹欲飛的眼睫,天真地看我:“你知道他在想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