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隱山起身,走上前,面無表情道:〃誰允許你穿晴曉衣服的?〃
李逸海將女子護在身後,〃你別這樣,佳宜的衣服溼透了我才給她換上的。〃
劉隱山咄咄逼人,並不理會李逸海的解釋,〃誰允許你踏進劉家一步的?誰允許你當寶寶的媽媽了?誰允許你穿著我妹妹的衣服在這裡大放厥詞!〃
〃啪〃劉隱山一陣耳鳴,向後跌了幾步,在李逸海心痛的表情和女子報復的笑容中從二樓樓梯摔了下去。
劉隱山是在寶寶的哭聲中恢復意識的,他茫然地望向李逸海和他身後的女人,眼中的憤怒逐漸清晰可辨。
〃救護車快要到了,你不要亂動,我先送佳宜回去,馬上就去醫院看你。〃李逸海護著瑟瑟發抖的胡佳宜,慢慢從劉隱山眼前離開,劉隱山痴笑:〃你還怕我殺了她不成?〃李逸海沒說話,剛才劉隱山的眼神絕不是殺人那麼簡單。懷中的佳宜瑟縮不止,頭也不敢抬。李逸海摟著佳宜,開啟門,回頭時劉隱山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像是稍碰即碎的雕塑品。
劉隱山望著自己摔下的樓梯,苦笑道:〃寶寶,我小時候也從上面摔過一次,卻遠不如現在這樣疼。也許我就是那一次摔壞了腦子,才會愛上李逸海。這次把心也摔碎了,真好。〃
寶寶望著渾身是傷的舅舅嚎啕大哭,舅舅說的卻完全不懂,他只知道舅舅很勇敢,那麼疼卻沒有流眼淚。
劉隱山傷得不重,厚厚的地毯抵消了大部分傷害。唯獨那個墜子不經摔,碎在了主人胸口,成了不為人知的痛處。劉隱山住了一週院,商界好友、遠親近鄰、長輩後輩紛至沓來,寬敞的高階病房成了花的海洋。劉隱山和藹可親地迎來送往,至於受傷的原因一概以貧血失足回應,事實上他也在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蹩腳的理由,關於那天的一切他都不再提起。安德和王信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質疑,劉隱山從頭到尾就是一句〃愛信不信〃,只有李逸海低著頭,沈默不語地守在一旁。
劉隱山出院後便一心一意放在工作上,除了公事,沒有再和李逸海說過一句話。他迴避李逸海,迴避和李逸海有關的所有記憶。他下班後的樂趣便是學者晴曉的樣子坐在窗臺放空,天氣好時還會露出白淨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晃悠。李逸海進來時,劉隱山穿著睡衣坐在視窗吹風,看起來無憂無慮。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李逸海覺得這個頭太難開了。
劉隱山雙眼茫然地望著遠方的樹林,許久才輕輕回了句:〃我在聽,〃
〃你先下來好嗎?我們好好談談。〃李逸海很緊張,劉隱山那個樣子,想跳樓是再容易不過的。
〃為什麼?〃劉隱山回頭,神色淡然,末了竟笑了起來,〃說吧,你還不信我嗎?〃語畢又轉了回去,顯然是不會答應了。
李逸海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我要搬出去了,雖然你定的五年之約還沒到。欠你的錢我已經攢齊了,裡面還有一些我參加比賽得到的獎金,一點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卡我放在桌上了,密碼是你生日後六位。〃
劉隱山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希望我重新振作,安定下來。我和佳宜馬上要訂婚了,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和寶寶的照顧,對不起。〃
〃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你話這麼多,把鴿子都嚇跑了。〃
李逸海一怔,手足無措地道了歉,默默離開了。
劉隱山直勾勾地望著樓下那塊地板,知道自己如果跳下去可不能再拿貧血做藉口了,病房裡的花束也會變成花圈……他偏過頭,朝一旁的空氣說:〃你看,好心沒好報。狼心狗肺地兔崽子,把我騙慘了。你那垂頭喪氣的樣子給誰看。怕什麼,哥哥幫你撐腰,大不了哥哥來跟你作伴,就這麼定了。〃
李逸海搬出去已經一個月了,寶寶捨不得舅舅,所以得到了一點寬限,等到李逸海婚後再把寶寶接走。劉隱山依舊是從前的劉隱山,那些痴狂的情愫隨著那一摔一股腦地去了,他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卻也未見消瘦憔悴,簡直是迴光返照了。
那天早上,劉隱山難得按時按點進了公司,秘書誠惶誠恐地告訴他,李副總在辦公室已經等了很久了,好像出了大事。劉隱山點點頭,面不改色地進了辦公室,正好與起身開門的李逸海打了個照面。李逸海似乎是一宿未睡,不修邊幅,見劉隱山來了才算放鬆了些。
劉隱山實在沒興趣研究李逸海脆弱的神經,自顧自地沏茶落座,末了才想起李逸海這個大活人似的,補了句:“有事?”這明顯是廢話,李逸海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