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近況,不過路程太遠不方便親自過來,就託了我幫忙,怎麼,妹子你認識吳紅棉?那能不能帶我去見她?要是不方便的話,你把她領過來這邊也行。”
確定了林沅沒有惡意,梁敏茹緊繃的神經倒是鬆了些,但聽她要見吳紅棉,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搖頭道:“你來晚了,半年前紅棉姐就出事兒了,紅棉姐的媽媽一年前淹死了,後來村裡有個賴子欺負紅棉姐,她反抗的時候把人給殺了,就連夜跑進了大山,一直沒出來過,有人說她已經被野獸吃了,不過我不信,紅棉姐可厲害了,懂醫,還會配藥,當初我爸爸差點病死,還是紅棉姐幫忙治好的呢。”
梁敏茹說完,許是想到了什麼,情緒又低落了下來,“可惜自從紅棉姐失蹤後,我們這些改造人員生病了再沒人給我們治了,你不知道這個村子裡的人有多壞,他們欺負我們,隨意打罵我們,還不給我們飯吃,任由我們病了也不給治,要不是紅棉姐,我跟我爸早死了,可惜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她,而且我還膽子小,明知道她躲進了山裡,卻根本不敢進去找她。”
梁敏茹似乎壓抑了許久,這會兒對著林沅這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就把心裡憋了許久的話都倒了出來,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林沅沒想到吳紅棉的媽媽已經死了,她也殺了人,還逃進了深山老林,這讓她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心情格外沉重。
然而想到之前張明麗說的,有人在上海的吳家老宅看到過吳紅棉,林沅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她寧願相信那人看到的真的是吳紅棉,也不信她會這麼輕易的葬身大山裡。
林沅原先準備了不少東西,本打算見到吳紅棉後就交給她,讓她安心的在這邊再等上一段時間,要不了多久上面的政策風向將會轉變,下放人員很快就能平反回城,沒想到這些再也派不上用場。
她看了看梁敏茹,小姑娘是江浙人,父親當初是個大資本家,她小時候倒是過了幾年大小姐的日子,可惜運動一至,樹倒猢猻散,再加上家裡又有海外關係,就被當成了典型打倒,家產沒收,全家都被抓了批*鬥,連當年只有七八歲的梁敏茹也沒放過。
梁敏茹的母親跟父親離了婚後再嫁,徹底脫離了漩渦,據說當初是要帶著梁敏茹一起的,只要她跟父親斷了關係,改了姓,就能免受折磨,哪裡想到小姑娘脾氣還挺倔,硬是咬牙不肯,跟著父親一起下放到大壩子村,這一過就是將近十年。
也是在這裡,梁家父女結識了同樣下放過來的吳紅棉母女,那時候梁父病重險些活不了了,還是吳紅棉給他用了當初林沅為她準備的藥,才救回了性命。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吳紅棉也堅信林沅曾跟她說過的,平反回城的希望遲早都會到來,她在大壩子村一年一年的苦熬著,愣是咬牙堅持了將近七年,哪成想先是吳母淹死,再後來她又被村裡的賴子盯上騷擾。
在險些被強*暴後,忍耐到極限的吳紅棉直接用藥將人迷暈,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把賴子給殺了,自知繼續留在大壩子村不會有好下場,無牽無掛的她連跟梁敏茹告別都沒有,就逃進了深山裡。
見小姑娘哭的打嗝,林沅收拾好心情,安慰了她幾句,想了想,又將隨身帶的包裹都塞給了梁敏茹,讓她收好。
反正這裡面的東西本來就是給吳紅棉準備的,既然現在暫時找不到吳紅棉,把這些東西留給與吳紅棉相識一場的梁敏茹也是一樣。
這些年小姑娘在鄉下可是遭了不少罪,沒過過幾天輕快日子,本該是接受教育的大好年華,卻要在鄉下繼續蹉跎時光。
看她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了油盡燈枯之像,又想到她方才提及已經快要餓死了的父親,別的林沅幫不上,但這包裹裡有不少吃的,有錢和票,還有她特製的補身體的藥丸,如今都留給梁敏茹,好歹能讓這對父女堅持到平反回城。
把包裹塞給梁敏茹,見暮色已深,時候不早了,林沅領著梁敏茹把包裹藏進一個隱蔽的石洞裡,叮囑她不要被人發現,就跟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大壩子村。
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梁敏茹擦了把眼淚,想到方才對方跟她說的,要不了一年他們就都能平反回城,雖然告訴自己對方的話不可信,但還是忍不住生出希望。
梁敏茹原本麻木無神大眼裡也多了絲神采,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她都要努力的帶著爸爸活下去。
林沅回到家的時候,上海這邊已經是深夜,她在空間裡換了裝,去了易容才出來,看著小木床裡,頭挨著頭擠在一起的雙胞胎,沉重的心情才好了些。
想到吳紅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