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她柔弱地靠在他的臂彎裡,掩在水袖下的小手偷偷掐了大腿一記,瞬間疼得臉色慘白,連冷汗都飆出來了。
“怎麼了?傷著了哪裡?”果不其然,他臉色一變,關切地疾聲問。
她身子軟軟地往下滑,痛得快掉淚了。“腳踝……好痛。”
“腳踝?”沈隨風神情難掩焦灼之色,險些衝動地就想檢查她的腳傷,總算在最後一刻,理智及時懸崖勒馬,記起了女子小腳不容男子隨意碰觸的禮儀規範。
她雪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疼得直抽氣,話都說不出來。
嗚,剛剛大腿真的掐得太用力了。
“曹姑娘,”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顧不得其他,總之她的傷勢重要。“對不起,沈某唐突了。”
她還來不及猜想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身子已然被他攔腰抱起,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唯恐摔下地緊緊環住他的頸項。
“大、大人?”她睜大滾圓如小鹿的眼睛,傻傻地望著他。
“要真拐傷了腳踝,你若繼續走動,將來會落下病根的。”他堅決而果斷地道:“我帶你去找大夫……總之先治好你的腳傷再說。”
她呆了呆,忙嬌羞怯怯地低下頭,“謝謝大人……那麼就……有勞您了。”
在他寬闊溫暖的懷裡,曹綠袖強抑下心頭怦然悸動,低垂的小臉卻是樂開了懷。
嘻嘻嘻嘻……
夜色已深,他就這樣不辭辛苦地抱著她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
舒舒服服偎在他強壯臂彎裡的曹綠袖卻是爽呆了,得非常努力才能憋住幾欲衝出口的笑聲。
話說回來,真沒想到他這個書呆子,文質彬彬的禮部文官,體格竟然這麼好,非但胸前肌肉結實如壘,腿力也強健至此,腰力更是好到不行。
聽挽翠樓裡的姑娘們說,體格越好,腰力越強,女人就越幸福,呵呵呵。
她忍不住猛扇忽然變得好燙的小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沖動。
“曹姑娘,你怎麼了?腳疼得很嗎?”沈隨風不明所以,低下頭關懷問道。
她連忙改撐住額頭,虛弱地哼了一聲。“痛……”
“你忍著點,一定很快就能找著大夫的。”他安慰道。
他們已然經過了好幾間夜深打烊了的醫館,從西門走到南門,最後還是曹綠袖有些不忍心,主動開口道:“沈大人,你要不要停下來歇歇腿?我這麼重,你一定很累了。”
“你並不重。”他嘆了一口氣,坦白道:“但是我的腳確實有些酸了。”
她聞言差點笑出來。
走了一兩個時辰,還抱著一個累贅,腳不酸才有鬼呢!
“不然這樣吧,你讓我在柳堤岸邊坐下,大人也歇息一會兒,我打溼帕子敷在腳踝上,現在春天河水冰涼,或許這樣會舒服一點。”
“也對,用冰敷,的確會紓緩些拐傷的疼痛。”他方才怎麼沒想到?
沈隨風並未發覺自己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只顧著快快找大夫為她療傷,哪裡還有心神思及其他?
她瞅著他有些傻乎乎的模樣,不知怎的,心底有點暖暖地甜,又想笑了。
“曹姑娘,夜裡涼,你先披著這個吧。”他輕柔地將她安置在柳堤岸的石階上,脫下身上的罩衫將她纖弱單薄的身子密密包裹住,叮嚀道:“在這兒等著,我去打溼帕子。”
“好。”曹綠袖緊緊攢著猶帶著他體溫的罩衫,由著那股好聞的氣息暖和地包圍住自己……粉嫩小臉不覺酡紅髮燙,直直熨貼到了心坎底。
沈隨風彎下腰,專注地打溼一方青色帕子,擰了半乾,拾階而上,來到她身邊。
“曹姑娘,”他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地道:“你要自己來嗎?”
她疑惑地望著他,“什麼?”
“論禮,我不該瞧你的腳。”他更大聲地清了清喉嚨,越發窘然不自在。“所以是不是請曹姑娘自己褪下鞋襪敷腳……沈某自會迴避的。”
原來如此。
她險些噗地笑了出來,見他臉龐僵硬得緋紅,總算又及時吞了回去。
“可是……我的腳一陣陣地刺疼,”她故作為難,可憐兮兮地道:“這樣脫鞋襪會痛……我不敢……唉,算了,我還是忍一下,也許它待會兒自己就會好了。”
“笨蛋!”他一雙濃眉糾結了起來,不悅地低斥,“腳都傷成這樣了,哪能忍耐?”
“可是……”
沈隨風內心頓時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