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裡。那一日,她乘轎攆往東,身邊跟著僕從隨侍,身上穿的是錦衣玉帶,吃的是滿漢全席;我拿著破碗往西,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穿的是麻布粗衣,吃的是殘羹冷飯。如此的懸殊,怎容我忘記。
“原來是文琦公主,怎麼沒人通傳一聲今日公主要大駕光臨?”羽衣迎上前來,緩了尷尬之境。
“本想同尹大人一同到府,卻不想來的早了些。”文琦公主點點頭,又對外面的丫鬟隨從說到:“尹大人不喜生人打擾,把東西遞進來就好,你們在外面候著。”
“是!”門外的丫鬟隨從們齊聲應了。
羽衣接了東西,合了大門,文琦公主走向我,一雙星眸看著我,而我,也毫無顧忌的直視著她,可能是瞧出了我眼中的異樣,文琦公主試探著輕聲問道:“你我。。。可曾見過?”
我收了目光,欠了欠身,“小女汐禾,見過公主。”
文琦公主也收了目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門外一陣行禮的聲音:“見過尹大人、林侍郎。”
尹洛回來了,身後跟著林麟還有秋官正。
看見門口站著對立的我和文琦公主,尹洛的目光絲毫沒為我停留片刻,直接行了管理,笑意盈盈:“公主大駕,怎麼不提前通傳一聲?微臣好去恭迎公主。”
文琦公主也欠了欠身:“母后說,宮中花祭馬上就要到了,想請尹大人作陪,所以派我親自前來,以示誠意。”
“太后娘娘真是折煞了微臣,如此小事招人傳句話便可,何須勞公主親自大駕。”尹洛上前一步,文琦公主看著他,款款的笑意掩飾不住的愉悅:“剛剛在和汐禾姑娘說話,尹大人府上何時多了一位女眷?”
尹洛這才看向身後的我,“這位是家妹汐禾,前些日子才來到京。。。”
“我不是他妹妹!”我硬生生打斷尹洛。
兩人都愣了一刻,看著不知為何突然暴怒的我。
我可以在任何人眼裡都是他妹妹,但唯獨在公主眼裡不可以。
“家妹最近有些鬧脾氣,公主見笑了。”
聽見尹洛依然固執的稱我是他妹妹,眼淚不爭氣的如線系珍珠般撲朔朔落下。
文琦公主自覺有些窘迫,握住我的手,“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我叫皇甫璟妍,你若歡喜,我們做個朋友可好?”說著,手中的絲帕就要為我去擦眼淚,我躲去她的手,冷冷的回絕她:“我不要!”然後便大步離開。
尹洛不好意思道:“家妹從小慣壞了脾氣,還往公主莫怪!”
公主也略拂了面子,“尹大人哪裡話,汐禾姑娘性格直爽,我長於深宮,極少見到同齡的玩伴,待人處事沒顧及汐禾姑娘的感受,讓她難過了。”
尹洛自是笑著點點頭,對身後的林麟說道:“今日不知公主大駕,恐不便迎客,改日尹某定親自去榜眼府賠罪。”
林麟也明白尹洛今日是沒時間招呼他,就只能說些官家的客套話下逐客令,“尹大人哪裡的話,今日貴府有貴客,我等自是不必久留,只好改日再來拜訪。”
尹洛讓羽衣將林麟和秋官正送了出去,自己陪著公主去正廳裡坐。
我蹲在前院漫不經心的喂著二胖和小白,餘光瞧見尹洛和公主進了正廳,思前想後,便也一溜煙兒的鑽進去。
瞧見我進來了,文琦公主微微訝異,尹洛見我旁若無人的落了座,笑著和公主解釋道:“家妹素愛聽牆角,即便不進來,今天的談話內容也會叫她聽去。”
公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必我那些歪門邪道,於一位公主而言,聽都沒聽說過,更不要說去做了。
公主倒也大方,想必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今年花祭題詞,母后讓我來寫,母后說,朝中大臣裡,數尹相最班行秀出,奔逸絕塵,此次前來,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說著羽衣把東西呈了上來,是一個精緻的錦匣,就見公主素白的皓腕輕輕開啟錦匣,從裡面取出寫好的書軸交給尹洛,尹洛結果來開啟一看,眼裡滿是欣賞之色,我禁不住誘惑的湊上前去,只見那字跡形體方正、規矩整齊,“夭桃壓枝豔花雲,沾衣欲溼,卻料花雨;深宮樓闕十二重,佳人雖故,誰人復殊?”
這寫的究竟是些什麼我看不懂,但那字型端得是整齊好看。在想想自己不成文的字,實在是不及這公主的萬分,他們若在這討論詩詞歌賦,我在這也只會丟人顯眼,末了還是灰溜溜的出去了。
“公主年紀輕輕,書法已是如此出塵,才華橫溢,微臣自愧,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