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歸於寧寂。
“雲葭師妹怎麼還不到?”“師兄,若半個時辰後雲葭還不來,我和鶴山師兄便去找她。”
沈秋水望著逐漸暗沉的天色,不免心道:雲葭一向最是守時,莫不是遇上了什麼?
武當派一行十餘人又等了一會兒,只見一襲竹青色身影策馬躍過小澗,向著眾人奔來:“師兄,我來遲啦!”
眾人聞聲喜道:“是雲葭師妹!”
沈秋水引馬過去,與她並轡而行,輕聲道:“一路來得順不順利?”
姬燕歌微笑道:“順利。”
沈秋水道:“幸好不曾誤了時辰,若害大家等你一人,像不像話?”話語間卻沒有責怪之意,也沒有看出“雲葭師妹”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眾人沿江岸走了片刻,就聽隊末一人策馬趕到前頭,卻是懷堯手中提著十餘盞掛燈,揚聲道:“此地山道難行,大家都打起燈來。”說著一一把燈籠發給眾人,策馬到姬燕歌跟前時,也只道:“雲葭師妹,給!”
姬燕歌見與雲葭相熟的懷堯也沒有看出破綻,心下放心不少,當即伸手接過,把燈籠掛在鞍前。
平原地勢越來越高,策馬走了一會兒,已能看到遠方的河流、群山,和隱約分佈著的榷場界限。
沈秋水放眼而望,忽然問道:“咱們上一次路過此地,你記不記得?”
姬燕歌不知其故,只得含糊應道:“是。”
沈秋水也沒有在意,策馬趨前了幾步,揚鞭遙指著遠處山川河流,對她道:“你看,雲山渡口五涇合流,雖然險峻,咱們身處的此地卻是一塊平原,而且和榷場相連,百姓本可以維持生計,只是榷場那頭的散兵時來掠奪。生計積貧,不知是誰過錯?”
鶴山在後頭聽到兩人對話,不由策馬追上幾步,道:“師兄,我卻不明白,江湖中一個絕頂高手便可抵擋百十人,朝中豈會沒有名將?”
沈秋水執劍分開眼前的離離黍苗,只道:“先人說兵法之妙,軍可以死易生,國可以存易亡。實際臨敵,卻哪有紙上談兵這般簡單?”
鶴山望著遍地青苗黍離,耳邊聽他一語,心中忽生千般感慨,便道了一聲“是”,緩緩跟在他們兩騎之後。
姬燕歌所騎的馬通身雪白,毫無雜色,馬腿長而有力,行路甚是輕捷。忽然間,只聽見四方黍苗莖葉一齊沙沙抖動,那匹白馬驀地登蹄淒厲長嘶。
眾人都輕聲道:“怎麼回事?”
沈秋水凝神一聽,當即低聲道:“大家熄滅燈籠,在原地勿動。有狼。”
先是遠方几叢黍苗影搖聲響,然後,一望無際的黍苗叢緩緩顫動起來,沙沙聲由遠及近,由輕變響,在夜空中久久迴盪。
狼群。
眾人勒馬屏息,幾乎可以聽到第一撥狼群的呼吸聲悄然逼近,它們穿過漫山遍野的黍離,就在十步開外!
空曠的平原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時,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婦孺哭喊。沈秋水臉色一變,人已下馬掠出:“不好!”揚劍出鞘,劍風掃開眼前黍苗,只見狼群轉而圍攻途經平原手無寸鐵的一隊百姓。
這隊百姓連夜前往榷場,準備等明日開市貿易,身上多有包袱負擔。
沈秋水人已掠出數十丈遠,揚劍挑斷眼前一頭狼的喉嚨,揚聲向他們道:“諸位,快些扔下包袱躲避!”
武當派眾人跟著搶上前去,一齊大聲呼喊,一面揮劍擊殺狼群。
只聽男女驚叫、婦孺哭喊聲響徹山野,尚有人不捨拋下隨身包袱,轉眼已落在後頭。卻見一個孩童摔倒在地,當即有狼察覺,步步逼近,把這男孩兒嚇得哇哇急哭。
姬燕歌縱身掠至,俯身把那孩子拉進懷裡,一手捂住他的眼睛輕哄道:“不要看”,一手連挽了兩朵劍花,已將那頭狼破肚殺死。
群狼的機敏竟不輸人。
只見狼群迅速分散撲開,七八隻圍攻婦孺百姓,剩下十餘隻已從眾人身後包圍逼近,意欲伺機偷襲,頭狼昂然立在狼群中間,長嘯一聲。只見幾十點瑩綠色寒光忽然撲近!
沈秋水幾劍格殺了搶先撲上的左右兩頭狼,揚聲道:“鶴山、鶴真、懷堯,你們速救婦孺百姓;其餘人結海蟾陣,與我衝開狼群!”
眾人應了聲“是”當即四散,狼群一被衝開又立即集結,只聽頭狼躍上山磯對月一聲長嘯,四方忽有數十道碧光隱現,十餘頭狼紛紛長嘯回應。第一撥未殺盡,第二撥狼群將至!
沈秋水長劍一格將兩頭狼破喉刺死,內息縱出送一個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