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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玉眉死活不同意,說她誓要嫁給照天。她公爹先前因大妹子和元紀的事兒被人家說成他家攀高門,辱了他的面子,如今小閨女又要“攀高門”,他豈能不怒?二話不說就將玉眉大罵一頓,連她都聽不下去了。偏婆婆又是個軟綿性子,事事都依著自家男人的,不敢說一句話插一句嘴,更別說著手家裡娃兒的親事了。

做爹孃的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絕了,她不禁嗤笑道。到時兩老腿一伸腦袋一歪就沒了,也沒個幾年忍了,家裡的幾個兄弟姐妹都是懂事明理的,她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哩。

她看著地上那件汙了幾隻腳印的裳子,她又伸腿去補了幾腳洩氣。

玉眉見狀,破涕為笑:“大嫂,你將爹的衣裳踩髒了,等會還不是要咱倆洗!”

玉眉嫂子眉頭一展,看著玉眉笑道:“你管他的。快去洗把臉,看臉都糊了,回頭大嫂給你出個主意。”

玉眉心頭惴惴地上了山,坐在沈家山林的院門口等照地下學,她真的豁出去了,連爹孃都罵她沒臉皮,她就徹底不要這張臉皮,若是照天哥還是對她毫無心思,她……罷了。

日頭移到正中時,照地回來了,見玉眉坐在樹下一臉憂思,他上前關心道:“玉眉,咋坐這裡哩,你喊一聲我妹妹就會下來開門的。”

玉眉突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有些赧然地道:“我……我一時沒想起來,就想等你下學一塊上去。”她整個心思都在繞著如何跟照天表明心事上,哪有餘地想其它。

照人下來開了門,讓二哥先上山支,她跟玉眉兩人在後面磨蹭了許多才到家裡。

玉眉心裡憋得苦,也不管沈丘山夫婦都在場,她一把拉著反應不過來的照天出了門,不知往哪走,直覺往林子裡躥去,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將心裡一番話告訴他。

照天甩她手甩不掉,卻又不敢太用勁,怕傷了她,只好隨著她亂躥。

一段朽壞的木頭陰險地將她絆了個五體投地,連帶著的,照天也被向下的力道拖倒在地,半趴在她身上。

玉眉漲紅了臉,原本就繃得緊張的神經此時更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要做什麼好,好在照天手腳麻利的爬了起來,並順勢將她拉了起來。

她先前鼓起的勇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被他貼觸過的後背還在發顫,被他握過的手心還有餘溫,她咬著紅唇,半天說不出句話來。

照天就算是塊木頭,此時大概也知道她想對他說什麼了,下意識裡的,他不願面對這個少女的心思,那份心思會讓他感覺沉重,一如這半年來多次被女娃子表明心意的沉重,因為他無法作出回應。

“玉眉,什麼也別說了,我只當你妹妹般看待。”他嘴裡吐出來的話如一把尖刀在她心上一塊一塊的割著肉,那般鋒利那般疼痛,就算是顆頑石也會捂熱了呀,他還只是塊木頭不是頑石。

她面上蒼白雙唇顫抖,脆弱得彷彿隨時會倒下去。

“不,我不死心,玄清大師說過,只要按照我心中的意願,我就能得償所願,”玉眉忽然尖聲哭喊起來,豆大的淚珠掛滿整張小臉,“照天哥,我不會死心的,我不會死心的,我會一直等你,就算你成親了我還是會一直等你的。”說完這些,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體力不支地歪倒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什麼叫他成了親她還要等他?照天為她語氣裡的堅決所震驚,心口一窒,心裡的漣漪還未平息,另一種意識又出來了:這是一個本分閨女說的話麼?他微皺眉頭:“玉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玉眉捧著雙臉,淚水從指縫中順著手腕流出滑進了袖子裡,伴著哭腔,她口齒不清斷斷續續地說道:“照天哥,我喜愛你啊,好喜愛好喜愛,我從……七歲就開始喜愛你了,我那麼……喜愛你,你怎麼……怎麼能把我當妹妹?”說到痛處,哭聲也拔高了,肩膀一起一伏,悲痛欲絕。

照天將她的話語連貫起來理解後,眉頭皺得更深了,見玉眉似乎陷入意識混亂的狀態中,他無意再刺激她,緊抿雙唇僵硬地站在她旁邊。

林子裡靜極了,鳥兒撲稜翅膀的聲音都能聽見,不知過了多久,玉眉哭累了,頭便垂在屈起的雙腿上睡著了,睫毛上還盈著未乾的淚珠。

少年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站著,直到她醒來才領著她尋路回了家,兩人默然無言。

玉眉回到家大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好,只精神還是不大濟,整日不再笑鬧,也不出門,照人來看過她幾次,依舊少言少語。

這日綿綿陰雨還在下著,沈丘山夫婦和照天都去地裡插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