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一點討好的笑意,好像這個人除了溜鬚拍馬並無其他什麼本事。但實際上不然,這位趙管家其實是趙挺之的護衛出身,身上還是很有那麼幾下拳腳的,只是他在武技不凡的同時,又十分會溜鬚拍馬,逢迎得時分周到,才得到趙挺之的信任,漸漸爬到了管家的位置。
趙挺之忽地又想起趙明誠來。雖然這孩子最近在他的看管之下,老實多了,就連家中的丫鬟他也絕不隨意亂碰,好像全然變了一個人一般,但這孩子以前是十分毛躁的,還是囑咐他幾句最為保險。當下,他一邊向自己的書房走去,一邊吩咐道:“你去把三郎給我叫來,我有點事情要交代一下!”
趙管家卻為難地說道:“這——三郎如今不在府上!”
趙挺之臉色立變,他回頭看了看天,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如何還沒有回家?”
趙管家見趙挺之似有發怒之相,連忙笑著勸慰道:“老爺不必驚心,三郎年歲也不小了,一個人在外面也未必出事!”
趙挺之一腳踏入書房,心中忖道:“我哪裡是怕他出事,是怕他找事啊!”臉色卻儘量緩和了一點,道:“他出外作甚了?”
趙管家笑道:“他自己說了,是參加一個什麼詩會,想是一群學子組成的什麼聯盟吧,左不過是些逸興遄飛,狂歌醉舞的事情,量也不至於出什麼事!”
趙挺之臉色緩和了一點。其實,趙明誠若是和那些個太學或者國子學的文人混在一起,趙挺之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鼓勵。原因在於,那些學子,不是有權便是有才,總之一個個都是未來國棟,若是能早早和他們處好關係,對於趙明誠日後的發展,絕對是十分有利的。
但趙挺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了:“三郎以前從來不喜歡參加什麼文會、詩會的,怎麼會忽然間改了性子呢?再說了,即使真改了性子,最近他去參加那詩會也太過頻繁了吧?難不成那些士子們都不讀書,一心一意地就是搞這會那會的嗎?”
趙管家頓時為之語塞。
趙挺之連忙又追問道:“臨行的時候,他可曾向你說起他所去何處,什麼時候能回來?又是和哪些人會面呢?”
趙管家想了想,很肯定地搖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提及過。老爺您也知道,三郎他並不喜歡我們下人問及他的私事!”
趙挺之沉默下來。隨即,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向趙管家道:“你去把家丁集中起來,各自出去找找,誰找到的,我有賞!”
趙管家欲言又止,答應一聲,遲疑地轉身去了。
趙管家出去之後,趙挺之一個人坐在靜靜的書房之中,心情漸漸放鬆了下來。這件事情,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若說影響到相位之爭,恐怕不大現實,也不值得為之太過操心。當然,讓家人把趙明誠找回來,然後再嚴厲斥責他一番,總是需要的。趙挺之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到明年,還是個太學上舍生,雖然出一個上舍生,對於其他人家已經是一種值得誇耀的事情了,但在趙家,那已經從榮耀變成了恥辱。幾乎所有人閒談之時說到趙明誠的時候,總會提及他多年太學上舍生的經歷,然後嗟嘆一句:“看吧,這就是命!”
趙挺之正在走神之際,忽見窗外人影一閃。若是一般像趙挺之這般年紀的人,絕難發現這個影子,但趙明誠眼睛十分銳利,一眼便看見了。
趙挺之連忙站起身來,正要出門去檢視個究竟。忽聽得“篤”的一聲,他回頭看時,卻見書房裡那張桌子上已經插著一支飛鏢。那飛鏢刃上,刺著一張信箋。
趙挺之這才明白過來,看起來,對方並不是什麼刺客,而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卻並不願意和自己碰面,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當然,這人的所要說的,也必定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話,否則的話他大可以直接遞帖子進來。
趙挺之並沒有急著回頭,而是繼續走出門外,細細觀察了一遍,卻見門口那窗戶底下那顆小樹枝葉還在輕輕搖晃,其他的便什麼也沒有發現。不要說人,便是一隻鳥兒的蹤跡也沒有尋到。
趙挺之這才明白,看來對方還是個飛簷走壁的高手,方才若是要刺殺自己,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趙挺之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心中很是不悅,同時也暗暗警惕,以後一定要加強護衛力量。他轉身回到屋內,毫不猶豫地將那飛鏢拔出,取下那張信箋開啟。
考慮到對方的武功如此高強,便是取自己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趙挺之相信他絕不至於在信箋上面做手腳,他開啟那信箋的時候倒是毫不猶豫。但當他看見那信箋上的內容的時候,臉色倏忽漲紅,手腳也開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