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一看到裡德爾傷痕累累的身體,眼眶就有點熱。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進浴缸,然後自己也坐進去,拿過毛巾,沉默不語地給他擦洗身體。
裡德爾搶過毛巾:“不用這樣,我自己來。”
他就知道會被同情,所以才不情願。
貝拉下意識地不敢違抗他,但是之前的相處給她積累了勇氣。看著裡德爾倔強地抿緊的嘴唇,貝拉握住了他抓毛巾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是你的妻子。我會照顧你,安慰你,關心你。我們是平等的,我不會同情我的丈夫,我只會愛他。你明白嗎?”
裡德爾沒有說話,但是任由貝拉慢慢抽走了毛巾。
第05章 …mylord,mydear
05…mylord,mydear
貝拉把洗完澡的裡德爾送上床,掖好被角,對他說:“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問。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今天先睡覺,好嗎?”
躺在柔軟床鋪裡的裡德爾一反常態,乖巧得像個天使:“嗯,晚安。”
“晚安。”貝拉忍不住吻上他的額頭。
然後退出了房間。
裡德爾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彷彿那裡長出了一朵花。
——這一切……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他是與眾不同的。會有人證明這一點,也許是他自己,也許是他的父親——雖然最終證明是他的妻子?但這點小偏差無傷大雅。
應該說,他早就期待著的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睡不著?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有一天,有錢的親人風光地把他接回屬於他的世界,他沒必要為此吃驚才對。為什麼睡不著,為什麼平靜不下來,為什麼……
裡德爾摸了摸剛剛被貝拉吻過的地方,好像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感覺還不錯。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
貝拉來到自己的房間,腦子裡還縈繞著和裡德爾共浴的場景——那可不是什麼香豔的畫面。
孤兒院的生活並不好,裡德爾不但經常餓肚子,還因為魔力暴動時常被科爾夫人懲罰——禁閉是最輕的,科爾夫人對這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從來不手軟——或許她曾經也有過心慈手軟的年代,只是貧窮冰凍了她的善良——裡德爾身上遍佈了被施暴的痕跡,這還是建立在從貝拉上次看望開始科爾夫人停止了對他的物理懲罰的基礎上,一些小傷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自然癒合了,加上這段時間科爾夫人也不敢狠餓著他,裡德爾的體型和面板才勉強有了點正常兒童的樣子。
只是那些陳年舊傷早就不是一時半會能痊癒的了。貝拉因為不清楚,洗澡的時候弄痛了他好幾次,但是裡德爾只是不著痕跡地皺眉忍著,一聲不吭。
貝拉從沒見過lord這樣令人……令人心疼的一面。
她自知道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那麼強大不可侵犯,高高在上而充滿威嚴,即使遍歷失敗,也從來不曾讓人看輕。他就是那種哪怕失敗,哪怕落魄,哪怕狼狽,也只會讓敵人害怕恐懼的存在。
沒有人見過他的青澀,沒有人敢想象他的軟弱。
她何其榮幸,此刻一覽無餘。但是貝拉一點都不感到愉快,她只覺得憤怒,惱火那些膽敢傷害他的人,惱火自己對此一無所知,最惱火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原來他曾經這麼脆弱,原來他曾經這麼無助。
貝拉從大腦牽出一縷記憶的銀絲,溶進墨水裡,拿起羽毛筆蘸了蘸,親自在羊皮紙上書寫下這段短短的記憶。
mylord;my。。。dear。
她這樣寫道——比任何一次都虔誠。
——發現自己真的開始接受這個杜撰的稱呼。
……
倫敦某居民區最近流傳起了一個流言,聽說小區裡搬來了一位低調的貴夫人。雖然她只是買下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居民樓的某一間單元房,但是敏銳的鄰居們注意到她每次出行都有專車接送,而且幾個有點見識的目擊人證實,這位夫人的穿著雖然低調,但是用料極好,大方簡約,絕對是深藏不露的有錢人家。
人們閒時聊起,都會說上一句:“這年頭,這樣低調的貴族有錢人可不多哩。”
也因此,貝拉領著裡德爾熟悉周圍環境的時候,所到之處收到好奇友好的目光無數。
貝拉換了一身暗紫色的短袖長裙,絲質手套撐著一把深色洋傘,牽著一個衣著整齊長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