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出了口氣,又行了許久,感覺已上了平路,一側傳來周揚的聲音:“何氏,咱們已經出了莊子,只等找個地方跳下去,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應該夠我們找個鎮子尋找官府了。”
她說的正是何雅想的,靜默了一會兒,何雅低聲道:“周揚,謝謝你。”
周揚回答很慢:“不必客氣。”
這一聲剛落,何雅突然覺得頭頂一輕,那些爛菜都飛了出去,她本能仰臉,看到一張極熟悉的容顏——明王。
“周揚你騙我?”吃驚之餘還是有些不相信周揚的變節。
“怪你自己太笨。”周揚亦被拉了出來,烏木風示意人上去控住周揚,周揚不耐地掙扎,喊道:“明王!”
明王揮了揮手:“給她乾淨的水和衣裳,保證她的安全。”
這就是周揚和明王交易的條件,她就值這麼點兒?
臉上一陣麻木的劇痛,明王手停在半空,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何綱一身銀甲在月色中反射著冷光,何雅聽到嘩啦一聲,是何綱下馬跪在地上。
“阿雅,你好自為之。”竟不是對明王說話。
明王冰冷的眼眸動了動:“我已經沒了耐心……不用等你父親來了,三日後,我們成親。”
不出半個時辰,便重新看到山莊大門,何雅苦笑,只怕那車伕繞來繞去,根本沒離開多遠。
下車時,周揚不顧人攔著,衝動何雅面前:“恭喜你。”
何雅看著她眼裡冒著火,擠出一個笑:“謝謝。”
這一路周揚都在想明王怎麼會還要娶她?此刻難以置信她還能笑得出來,愣了一愣道:“你親手殺了沈澈,你忘了麼?”
何雅仔細看了周揚一眼,上輩子沈澈眼力不行哪!
“他死不了……”她說著卻再不想跟周揚多說一個字。
此時侍女在後面推她,她大步向前走去,天近微明,周揚只看到涼風中,她長髮飄起,整個透著一股堅定的光,和她一比,她竟渺小有如塵土。
明王既然決定三日後與何雅成親,雖然這裡是烏木風的地盤,但烏木風為了表示誠意,命所有人手都全力籌備,不過一日,整個莊子已經到處都批滿紅綢,一派喜慶。
除了何雅,何綱幾次來看,見到那被燒成灰燼的喜服,侍女們面帶愁容,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就估摸著準備罷。”何綱示意侍女下去,坐在何雅對面。
何雅繞過來,抽出他的佩刀,砍斷書案一角:“你我同胞之緣,到此為止。”
何綱無奈:“再怎麼著我也是你哥哥。”
何雅扔了刀,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烏木風看得咋舌,此女比他們韃靼女子更為剛烈。
唯獨李西不以為然,兩人行至無人處,李西道:“我有的是法子讓她心甘情願。”
烏木風奇道:“你家主子都無可奈何,你有何妙計?說來也讓本王子學學,回頭好調教那些不聽話的奴婢。”
李西道:“賤人賤人,先賤後人,我家王爺就是太把她當人看了,調教女子萬不能把她給捧在手心。”
烏木風笑道:“你說的有理,不過你家王爺把她碰在手心都不管用,更不用說冷鼻子橫眼了,只怕更嚇跑了。”
李西道:“這賤人無非還記掛著她那蠢男人,只要那蠢男人死了,她自然沒了念頭。”
烏木風道:“我昨日收到密報,那姓沈的並沒有死,反而生龍活虎的。”
李西道:“叫一個人死容易,叫一個人生不如死才難,我要的不但是姓沈的死,我還要這賤人和姓沈的一塊心死。”
烏木風摸了摸鼻子:“哦?說了半天,你到底有何高招?”
李西想到此時還需烏木風幫忙,便不再隱瞞,三言兩句把他尋思已久的事兒給烏木風講了,只見烏木風手摸在鼻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壓根不信。
“情咒?鬼神之說也太可笑了。”烏木風笑道。
他烏木風非三歲小兒,縱然這世界上鬼神之說極多,但他手上殺人無數,卻從來沒見過一隻厲鬼尋他復仇,故而對李西之言極為懷疑。
“難道你忘了那賤人刺那姓沈的一劍?當時情咒未全,故而威力有限……不如,我給你瞧瞧。”李西瞥見遠處走來兩個侍女道。
烏木風點頭,喚那兩個侍女過來。
那兩個侍女見是烏木風,不敢耽擱,急忙走了過來。
“你若命她們脫光了在地上爬,她們會不會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