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唯一被俘虜的王家海軍軍官,同為俘虜的陸軍軍官絕對排斥他,海軍部並怎麼迎接他的到來。王繼業上午遞交退役申請,便在下午由海軍部批覆下來,行動之快、效率之高,恐怕是以刻板與遲緩著稱的英國海軍軍部開天闢地頭一回。
作為“土倫屠夫”的同族人,他在進入倫敦後受到了前所未有“待遇”,貴族們譏諷他;貧民們作弄他;街上餐館、酒吧拒絕他入內;連馬車伕也不搭載他;路邊的孩童和婦女們更是拾起破菜葉等垃圾仍到他的臉上與身上。但這並不讓他生氣,王繼業知道是英國人失敗心理在作祟,正常的發洩而已。要不是自己身上還保有海軍軍官制服,相信早就被那幾輛馬車撞死。本來,掩蓋自己面容的王繼業,只是想找個地方買點吃的,好繼續趕往某個海港城市,搭乘商船前往葡萄牙,與趙將軍事先安排的聯絡人接觸,不料,晚飯沒有著落,卻被人盯梢。
猛地,王繼業抽出了腰間匕首,這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聽著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匕首被緊緊地握在手中,準備隨時自衛。
“史蒂芬中尉!”來人用法語低聲地喊到,那是一個大嗓門故意壓緊自己喉嚨後發出的怪聲。
因為長時間在軍校學習與海上服役,王繼業沒有一個在倫敦的朋友,他的名字與軍銜除了海軍軍部裡的人,此地沒有任何人知道。軍部是不會暗害他的,因為沒有這個必要,難道是……
從語氣上判斷,王繼業感到對方並無惡意,於是轉過身面對著,只是仍把匕首藏在自己大衣口袋裡,冷冷地、一言不發地盯著趕到自己面前的人。
“史蒂芬中尉?”說話的是個40多歲的男人,個子矮小,頭髮謝頂。
“恩,我是王繼業,不再是史蒂芬中尉了,你認識我,找我什麼事情?”王繼業謹慎地看著來人,從穿著與舉止來看,憑藉自己的經驗,矮個子男人應該是個水手,至少跑過20年以上的遠洋海船。
矮個人男人沒有答話,可能是察覺到王繼業對自己的不信任,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封包裹結實的信,小心翼翼地交到東方人手中。信封很普通,但上面的字跡很特別,那是王繼業本人即熟悉又陌生的漢語文字。看到這個,王繼業不再懷疑,因為它全歐洲唯一一個能寫出這樣字型的人送出的。(注:呵呵,當然是安德魯同志書寫的簡體中文,這年頭,有哪個人能寫出這東東呢)於是趕緊收起武器,匆忙地撕開信封,仔細閱讀著用法文書寫的信件內容。
“我親愛的同志加兄弟:
……
請相信為你帶信的斯文特先生,他就是將要帶你回到東方的葡萄牙人,一位優秀的猶太船長。
……
你的同胞非常清楚地瞭解,在你接到書信的時候,其內心仍處於異常矛盾之中,英國軍隊鄙視你,王國市民仇視你,整個歐洲拋棄了你
……
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請不要自暴自棄,我的兄弟,因為有信念在激勵著你,有革命同志在關切著你,有宏偉事業在呼喚著你,那點小小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什麼,惟有未來中國的命運才是我們最大的牽掛。
……
勇敢地站起來吧,拋棄身上所有的包袱,輕裝上陣,向著祖國的方向,前進!你的同志期望著早日與你相聚。”
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王繼業終於放下手中的書信,那封讓他備感溫馨與熱情的書信。深深地呼一口氣,抑制住自己內心激動,隨即拿出火石,將其點燃。看著它迅速化為灰燼,這才對著斯文特,面前矮小的禿頂男人說道:“按照先前的計劃,你應該在里斯本等我,為何跑到倫敦來。”
“哦,東方人,斯文特船長已經3年沒有下過海,因為自己拒絕上稅,海船早被官家沒收了,現在商會為我送來不少金幣,呵呵,還有哪個地方製造的遠洋商船比得上普利茅斯呢。再說了我們要去是東方,一個懸掛英國旗幟的商船更容易受到保護。”斯文特船長顯然很高興,因為再次有了自己的船。
“諾大的倫敦,你如何找到我的?”王繼業說著自己的疑問。
“哈,這個容易,現在全倫敦最痛恨的人,是安德魯將軍,其次就是你,那位土倫屠夫的黃面板同胞。我只要花上幾個先令,就能讓報童帶我找到你。”斯文特船長實話實說,倒也沒有半點隱瞞。
“海船、水手與物資都準備了好嗎?”王繼業問道。
“如你所願,一切都準備就緒,我的先生。相信你還沒有吃午飯吧,來吧,熱情地斯文特船長會帶你到全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