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那包含熱淚的雙眼已經承受不住太多的負荷,淚水即將流淌下來;與此同時,在柯賽特的眼中,丈夫久別之後的款款溫情重新回到自己面前。
兩人就一直這麼相互站著,望著,言語中的對話早已被相互心靈間的交流所替代,直到安德魯與柯賽特再度擁抱在一起,久久的擁抱在一起,彷彿都害怕又一次失去對方。
沒有人知道,柯賽特依靠在丈夫胸膛上傾訴了什麼;也不清楚,安德魯向哭泣的妻子保證了什麼,外人唯一看見的是,重新回到馬車上的柯賽特夫人不再心事重重,眼淚未乾的俏臉上再度掛有幸福的笑容,而安德魯元帥更是躊躇滿志,曾經為感情的愁容一掃而光,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務一般輕鬆暢快。
……
“元帥閣下,這是塔列朗伯爵從巴黎發來密函,我剛剛收到的。”安德魯的私人護理病房內。已經升任為中央情報局局長的皮埃爾上校,正在向自己眼前的馬賽最高領導人報告著一件重要機密。
“嗯!”心情極佳的安德魯並沒如往常一樣讓部下代替自己念出來,而是主動結果密函後,自行拆開來閱讀,“哦,果然是我們的伯爵大人有好訊息傳過來。呵呵,巴黎政局的微妙變化正如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哈哈,巴黎的聖誕節場面恐怕是趕不上了,不過,在1796年的元旦到來之際,相信我們一定會返回闊別多時的土地上。”
皮埃爾接過安德魯重新交給自己的密函,一遍快速瀏覽過後,同樣是高興不已。能夠與安德魯元帥一道衣錦還鄉,那可是畢生都感覺榮耀無比的事情。更何況,此次可以重返巴黎,是安德魯元帥結束法國分裂局面,從而掌握起整個法國最高權力的最佳時機。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既然安德魯元帥一躍成為巴黎政壇的新主人,而作為忠實奴僕存在的皮埃爾自己,其下屬的中情局實力也勢必將會水漲船高。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美妙感覺,即便是受到過自由、平等、博愛等啟蒙思想長時間薰陶的正宗法國人,同樣是心動不已,令人垂涎三尺。
不過,長時間以來一直主持著情報工作的皮埃爾還是在興奮之餘,保留了三分清醒的頭腦。顯然,他尚未完全陶醉於即將到來的唾手可得的權勢之中。頗有些顧慮中情局局長仍在反覆思索一件棘手的難題,而這個棘手的難題並不針對塔列朗伯爵發來的密函真實性的懷疑。也不是考慮到前往巴黎之後的種種政治糾紛與利益瓜葛,難題的本身卻源自於安德魯元帥與柯賽特夫人之間,兩人感情的重新複合。
安德魯一旦北上巴黎,其即將奪取的政權當然是來自安德魯的岳父,柯賽特的父親手中。倘若在之前,因為安德魯與妻子感情的決裂,使得這方面沒有絲毫問題,能夠讓元帥閣下鐵石心腸的完成下一步,絲毫不顧及任何感情因素。然而現在,事情卻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也就在兩個小時之前,負責貼身保護安德魯的密探曾暗中回稟過自己,有關今天早上安德魯元帥與柯賽特夫人再度複合的事實。
這原本是安德魯夫妻兩人的私事,也是好事,但對於皮埃爾上校而言,當後者聽到這個“不幸”的訊息時,彷彿半空中響起晴空霹靂一般,整個發麻的頭腦裡亂成一團,緊接著便是嗡嗡作響。要不是身旁的部下適時的拉了自己一把,相信這位遭遇重大打擊的局長大人,必定會重重撞在一尺外的門框上。
正因為長久以來受到安德魯急功近利思想的薰陶,在皮埃爾看來,元帥閣下必須果斷放棄與柯賽特夫人的感情糾葛,一心一意投入即將到來的更大的政治旋渦中。倘若有絲毫仁慈,於心不忍,或是猶豫不決的心態,勢必導致數年來的所有準備功虧一簣,一切心血都付之東流。
只是問題好想,但要皮埃爾開口向安德魯明示的提出來,卻是難上加難。眼前的這位上位者積壓在自己頭頂的威嚴,可不是隻言片語所能描述的;尤其是涉及到安德魯元帥的個人私事,皮埃爾也不想落下個挑撥離間的罪名,讓自己失寵於安德魯。
左思右想,反覆權衡利益得失之後,患得患失的皮埃爾依然不敢將顧慮中的事實真相講述出來,一時間,壓抑在心頭的鬱悶心情卻把自己臉龐急的通紅。心知肚明的安德魯當然看在眼中,那是他早就注意到心事重重的部屬有些異常,而這類異常的複雜表情,幾乎是同樣出現在今天每個造訪者的臉上。
“先喝口水吧,我的局長大人!”安德魯手指著桌面上的茶杯,輕鬆地說道:“做人就是太多的煩惱,有些事情該說,有些事情就不該說;有些事情當做,而有些舉動卻不能實施。你們的顧慮,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