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近日以來,雪城已變成了一個是非之地,尤其是雪梅閣,但這裡的生意仍然和平時一樣,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郎如鐵也在這間酒家中,桌上有佳餚美酒,燈下有絕色佳人。
海飄就坐在他的身旁,雖然他們的態度並不能算是親熱,但別人若知道這個少女竟然就是海星堡堡主唯一的女兒的話,一定難免會嚇了一跳。
海三爺在北方武林,幾乎已不是個人,而是個神。
不過。他們並不是單獨相對,在他們的身旁,還有老尉遲和八腿貓。
至於杜冰鴻,他的傷勢已有好轉,但目前還絕不適宜到外面走動,更不能吃肉喝酒。
杜冰鴻傷勢未愈,繆決一直都陪伴著他,寧願在他的床邊吃狗肉。
杜冰鴻雖然對於狗肉也很有興趣,但繆決連一小塊也不肯給他嘗試。
“你若吃狗肉,就會死得莫名其妙,你懂不懂?”
杜冰鴻不懂。
但無論他懂也好,不懂也好,他現在唯一可以吃的是素菜,唯一可以喝的就是清水!
滿滿的一罈酒,只剩下了一小半。
這壇酒份量非輕,已可把十個人同時灌醉。
但郎如鐵沒有醉。
他覺得很清醒,比沒有喝酒的時候更加清醒。
當一個人喝了這許多酒,居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是否已醉?
但無論他是否已醉,最少他的外表看來的確很清醒,絕對不會連筷子和碗子都分不清楚。
海飄也喝,但她喝的不是酒,而是清香的熱茶。
灑家快要打烊了。
夜半人靜,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琴聲。
琴聲清脆,幽怨,動人。
郎如鐵的眼色突然變了。
他突然身形掠起,象一陣輕風般穿過雪梅閣的窗戶,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八腿貓咬著一根鴨腿子,突然嘆道:“跟這種人比輕功,真是笨蛋!笨蛋!”
老尉遲瞪了他一眼,道:“你在罵誰笨蛋!”
八腿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聲道:“當然是我,我是笨蛋!我是笨蛋!那又如何?”
老尉遲一楞。
若在平時,海飄看見八腿貓現在這副表情,一定會忍俊不禁的。
但她現在沒有笑。
她連一點笑意也沒有。
她只是看著那窗戶,好象看得有點出神。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著些什麼。
也沒有人知道郎如鐵何以匆匆而去。
郎如鐵在屋簷上飛奔。
他在別人的屋子上步行如飛,但連半點聲響也沒有弄出來。
他循著琴音的方向而去,他知道這些琴音是誰奏出來的。
雖然他驚詫、雖然他絕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遇見她,但他也不願意逃避。
當然這琴音傳到他耳邊的時候,他就想起了一張雪白的臉,和一蓬烏漆發亮的頭髮。
那是一張他想忘記,但卻永遠也忘不了的臉。
甚至是她的名字,都好像已變成了一根要命的鑽子,不斷的把他鑽蝕。
有時候,郎如鐵覺得自已已被鑽得完全空虛,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她的名子就是白盈盈。
郎如鐵永遠不會忘記白盈盈。
他也永遠不會忘記白盈盈的琴聲。
江湖上,知道白盈盈這個名字的人很少。
但提起了白聖山,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由聖山就是白盈盈的父秦,也是鐵鯨門的總門主!
鐵鯨門曾經有過一段非常燦爛輝煌的日子,但隨著白聖山的逝去,這段日子的燦爛輝煌,也相繼消失。
郎如鐵一直暗戀白盈盈,但白盈盈卻另有意中人。
然而.造物弄人,白盈盈也是暗戀,她所喜歡的男人卻又愛上了另一個少女。
他們彼此都很瞭解對方,但卻同樣都是情場上的失敗者。
白盈盈的意中人是她的師兄柳平彥。
柳平彥也是郎如鐵的朋友。
他們是肝膽相照的生死之交。
就算不是為了這個緣故,柳平彥也絕不會跟郎如鐵爭奪白盈盈。
因為他喜歡的不是白盈盈而是海飄!
柳平彥曾到過海星堡。
他到海星堡,可以說是誤闖禁地,他根本就不知道海星堡在什麼地方,而且也沒有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