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如鐵背後十丈之外,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在黑暗中拉開一張鐵弓,突然搭上—枝利箭,對準了郎如鐵的背心,蓄勢待發。
八腿貓吃了一驚,但他不相信郎如鐵竟然會完全沒有覺察。
郎如鐵的警覺性之強,一直都使八腿貓的很佩服。
但這一次,郎如鐵竟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八腿貓已忍不住要把郎如鐵“揪”出來,但就在這一剎那間,那個黑衣人突然又不見了。
箭在弦上,居然沒有射出。
黑衣人也不見了。
八腿貓揉了揉眼睛,剛才他看見的難道只不過是一幕幻像?
郎如鐵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輕輕說道:“在這裡,我們會很安全的,你不必擔心。”
八腿貓眨了眨眼睛。
這句話若是出自別人的口中,他也許還會半信半疑,但郎如鐵說出來,他深信不疑。
八腿貓忽然道:“這是你的地方?”
郎如鐵搖搖頭。
他的回答是:“沒有地方是屬於我的?”
八腿貓一怔。
郎如鐵接道:“但這地方的主人,卻是我的朋友,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們在這裡就會很安全。”
八腿貓這才算明白過來。
但他卻不知道,天房樓裡的老闆是誰。
就在這時候,天房樓門外又出現了十個黑衣人。
這十個黑衣人的裝束和身材,和剛才手拉弓弦的黑衣人幾乎是一模一樣。
八腿貓的眼色忽然變了。
八腿貓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道:“我並不認識全部,但卻認出了其中兩人,是江南夜魔門的厲害殺手。”
郎如鐵道:“夜魔門在江南可以橫行霸道,但到了北方,想稱雄稱霸可就不容易了。”
八腿貓壓低聲道:“這些瘟神好象是衝著你而來的。”
郎如鐵搖搖頭。
“我並不值錢。”
八腿貓一怔。
郎如鐵緩緩接道:“海星堡的懸賞若仍然有效,那麼她們必然要殺我,但可惜我的頭顱現在已連一文錢都不值。”
八腿貓吸了口氣:“難道他們要找海飄?”
郎如鐵道:“不錯。”
八腿貓心中有氣:“我們已找他找得好苦,難道這些兔崽子以為我就是海小姐易容變成的?”
郎如鐵悠悠一笑。
“你就算象一條大鯨魚,也絕不會象是海飄。”
八腿貓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見天房樓外,氣氛又熱鬧又緊張。
十個黑衣人正待衝門而入,但這間酒家的帳房先生卻帶著兩個廚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個帳房先生看來最多隻有五十歲,但卻象一隻蠟幹了的風雞。
他全身上下,只怕拈不出五十斤的重量。
但他手中的一隻算盤卻大得嚇死人,簡直就可以用來造一張桌子。
八腿貓透了口氣,忍不住低聲對郎如鐵道:“這個老先的算盤好象是鋼鐵鑄成的。”
郎如鐵微笑道:“鐵先生的算盤當然是用鐵鑄造的。”
八腿貓一怔:“他就是江南鐵算先生包可靠?”
郎如鐵道:“他就是包可靠。”
八腿貓呆了半響,他是江南七大名家之一,怎會跑到這裡?
郎如鐵微笑道:“我豈非一向也在江南一帶活動,但這半年來,我也一直呆在北方。”
八腿貓點點頭,半晌才道:“不錯,江湖人本來就是喜歡東奔西跑的。”
郎如鐵道:“那倒並不一定,有些江湖人從練武,藝成,成名,以至葬身黃土,這些人一生,去過這最遠的所在還不超過一百里。”
八腿貓道:“這種人根本就不能算是江湖人,人人都說跑江湖,走江湖,呆在老窩裡象只泥芊般,算什麼江湖人物?”
郎如鐵笑了笑:“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到處走動,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象八腿貓那麼擅於輕功的。”
八腿貓怔了怔,答不上話。
就在這時候,天房樓門外已展開一幕激烈的戰鬥。
誰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會打起來。
郎如鐵突然嘆了口氣,對八腿貓道:“包先生在這裡開設酒家已三年,一直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血案,但今天郎某在坐,卻要破例一次了。”
八腿貓也嘆了口氣,道:“包先生一向都是一個精打細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