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心領神會地答應了下來。
由於李績吩咐提速,上下人等自不敢怠慢,接下來這一路上過了潞州境內,又經晉州而蒲州,速度比先前何止快了一倍。眼看著李績精神漸漸有些不濟,李賢便勸說再慢些,豈料這話還沒出口就被李績趕了回去,於是只能寄
儘快趕回長安。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李績身上,至於原本該充當悲劇性主角地高藏和太子高德武自然沒多少人放在心上,這防備一疏鬆,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自然不少,最後,某張小紙條就輾轉到了高藏手中。當夜,這曾經高句麗的王和儲君嘀嘀咕咕,一夜沒睡。
足足用了二十多天,浩浩蕩蕩數百人終於抵達了雍州地界,碰到了奉命前來迎接的人馬。李賢望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人影,笑吟吟地策馬上去,發現那位被評為當世風儀第一的上官老宰相人瘦了憔悴了,就是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上官相公,此番怎麼勞你來迎接?”
“雍王和司空在遼東大勝,甚至活擒高句麗王族等一眾人等,泉男生泉獻誠父子回朝之後長安人盡皆知,我來接一接也是應當的。”老上官地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聽,只不過配合他那笑得勉強地臉,著實顯不出那什麼誠意來。他彷彿是察覺到了自己這臉色有問題,連忙補救道,“這幾日政事堂忙得不可開交,我實在是……”
“上官相公日理萬機,這客氣話就不要說了,你和我還用得著那麼生分麼?”李賢不等老上官解釋完,就笑眯眯地打斷了他地話,順便擠擠眼睛問道,“小婉兒可好?”
不提孫女,上官儀倒還心情好些,這一提上官婉兒,老頭兒頓時滿腹火氣,不由自主地就抱怨了起來:“這婉兒人越大,主意竟是也大了起來,前幾天竟是給她姑姑出了一堆餿主意,我簡直要被這小丫頭氣死了!”
他說著說著便忘了正事,漸漸地吹鬍子瞪眼了起來,忽然瞥見李賢嘴角含笑,他猛地眼前一亮:“雍王,你可是小婉兒的師傅,得空了得好好替我教育一下這丫頭!書讀了那麼多卻沒學到一丁點淑女風範,反倒是古怪主意一大堆,氣死我了!”
“這事情我自當效勞!”
李賢似笑非笑地打了個躬,算是答應了。接下來,上官儀就去和李績打了招呼,親切慰問了凱旋地大唐精兵——其實多半就是李賢的親兵團——緊跟著再去對高句麗王族曉諭了大唐仁德等等政策,總而言之一句話,宰相該乾的上官儀都幹了,宰相不該乾的上官儀一件都沒幹,時人所稱的“名士”風範顯露無遺。
大唐尚武尚騎,這年頭宰相外出也常常是騎馬,上官儀雖然是標準文人,但騎術也並不比李賢遜色,這一路上和李賢並肩而騎,開始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但漸漸地找回了當初和李賢在家裡喝酒的感覺,也就開始沒了那麼多忌諱,反正四周的都是兩人心腹當中的心腹。
“天后執政,朝臣們已經幾乎有兩個月不曾見到陛下,不少人都憂心忡忡。”開啟了話匣子,上官儀這話頭就堵不住了,“倘若太子在也就罷了,偏偏太子也病了,東宮閉門不見外人,甚至連太子妃都不曾出來接見命婦,外頭的流言已經是絡繹不絕,還有人在暗地傳說陛下和太子已經被天后毒殺。”
這話藏在上官儀心裡一直沒敢說,就連郝處俊想要叩請命都被他死死攔了下來,如今卻在李賢面前抖了個乾淨,甚至連毒殺兩個字的忌諱也顧不得了。這憋了許久的鬱悶一旦抒發出來,他就感到暢快了許多,也沒指望李賢能給什麼建設性建議。
“那什麼都是街頭巷尾的傳言,不足為信!”雖說李賢心目中的老媽也是一個百變形象,但從眼下的情形來看,他還是不怎麼相信那些道聽途說。但是,對於蓬萊殿和東宮的情形,要說他真的不擔心那卻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以往但凡有什麼事情,武后總不會忘了知會他一聲,這次卻沒有半點風聲,不得不令他心情沉重。
“事情絕不會空穴來風,天后一直不肯讓群臣入見陛下和太子,這實在是太荒謬太蹊蹺了。”上官儀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忽然扭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李賢,最後才迸出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雍王,太子之下便以你最尊,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你就應該做外朝一言九鼎的那個人。”
一言九鼎?李賢聞言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他從來都認為天塌了有高的人頂著,如今自己成了高的那個人,試問他如何高興得起來?長安在望的當口,他只覺得頭越來越痛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千目所指,萬人空巷
嚴格意義上來說,高藏高德武等等高句麗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