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塵土被吹亂在寂廖之色的空氣中。
在此之前,後隨著石莊的甦醒,石山眾人一番解說後才是被帶到了現在所處的石家密地,石家人全部都是被轉移至此,那個施展禁咒卻僥倖未死的紫關也是被帶來了這裡,這個隱秘的狹隘山谷中。
然而還有一件事,就是那襲擊石家的除了陳道與數十來人身死在石焅的鬼殺咒下,還有藉由能夠突破空間限制的四方同卷之符從而逃離的李柄幾人,以及帶著那三個當初敲詐勒索過石山也與石家似乎頗有關係的傢伙隨之被牽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世界始終不是太平的。
臥於陌生的冷床,即使渾身疲憊滲透,但石山還是輾轉反側了許久才是模模糊糊地合上了眼,模模糊糊地睡去。
石山做了一個夢,一個不知所謂的夢。
他不知從何處落在了一片昏暗的樹林之中,參天而且繁密的巨樹遮擋住了他所有向高處而去尋覓天際的視線。
分不清白天黑夜,清晨還是傍晚。
只是樹葉篩子般的顫動間隱隱透過來幾抹淡淡的光影,斑駁一刻,又旋即逝去,不作再多的逗留,沒有給人絲毫可以留戀的機會。
石山的鼻嗅裡只是充斥著讓人難以忍受彷彿噁心作嘔般的極其濃重的木頭腐朽之味,耳邊似乎隱隱得聽聞到夜獸的嘶吼咆哮。
那般震聲,彷彿撕扯心肺,這森林搖晃得極其厲害。
莫名的惶恐,不可遏制地從心底噴湧而出,瞬間佔據了大腦,石山神經下意識地抽動,劇烈抽動起來,身體動彈起來,腳步奔跑起來,拼命地奔跑起來,發瘋似地拼命奔跑起來。
他想逃出這裡,逃出這個讓人不安的詭異森林,他在這裡所謂的那一點理智非常急切地告訴他。
沒有過多的理由,沒有太多的原因,只是單純的惶恐不安。
全身不自覺的毛骨悚然,潛意識中心底覺醒的那原本封印的人性莫名不安,莫名恐懼,害怕,膽小,以及懦弱。
口中兇猛地喘息著粗氣,胸肺劇烈地擴張,汗如雨下,然心中不安地畏懼的灼熱卻是猶如一雙爪子使勁地抓撓著,好像要硬生生地刨開他的胸口一般。
不知像這般狂奔了多久,或許很久,或許很短,石山緩下了腳步。
不知是累了,他知道身上沒有被周遭的粗壯樹藤纏繞而上,他知道身上已然被周遭粗壯樹藤纏繞而上。
石山像要聲嘶力竭地咆哮嘶吼,像要回應,喉間卻是無力,無氣,嘶啞地發不出一絲聲響。
他停下來腳步。
嗤——啦——
霍然的剎那,徨如整座森林崩潰之曦,一道驚天的聲響劇顫,頓時鳴徹貫通了耳膜!
面前的參天繁密巨樹突地彷彿被巨人的從外面掰開,眼前赫然綻開如若妖豔之花的繁辰夜景之色。
然而瞬息,又是天際被竭力攪得扭曲,周遭乍然爬出猙獰面目的兇獸,它們獠牙完全暴露。
天際的頂點,又猙出一輪猩紅彎刀脊刃一般的冷月!
石山瞬間瞳孔怔得崩潰!
啊!
驚呼聲乍,石山猛地睜開眼,眼前頓時彷彿漩渦旋轉著遁入瞳孔,漆黑裡乍然的幾絲冷光斑駁著,腦袋似如鉛球被掂得沉沉。
有那麼三秒鐘的失重感。
恍惚得仿若整個人被整個的昏暗房間轉了一陣,失神的片刻後才是清醒了過來,背挪了挪靠在一旁的牆沿,石山輕手擦了去額頭的些許冷汗,喘息幾口氣才是重新靜下了心來,透過窗望去外面。
還是夜,似乎冷了。
怎麼會做了個奇怪的夢?
嘎吱——
老舊的木頭房門被拉開,咯人的拉扯著這木頭摩擦聲,石山再也無法睡去,於是便爬下了床,想走出到外面吹吹冷風,透透悶氣。
外面絲涼,說冷倒是還沒有那般嚴重,夜風吹襲身軀,石山雙手拉緊了衣服,不讓得這風有機可乘地逃竄進來乍涼著他的體膚毛髮。
這處隱秘的石家山谷被聳然的大樹,還有高及人身的陌草包圍著,從外面很難知道在這裡會有著那麼一個山谷。
此刻抬頭向著天際望去,遙遙之上,湛白的月,圓潤著彷彿不曾下落的灼日,絲絲縷縷的銀華光束從那極遠的所在之處傾刻地披灑下來。
有如清水散落了這山谷林間小道,泛出光來,卻也冷冷瞭然之色。
走上這山谷小道,迎面而來的夜來西風,四周草叢間蟲鳴隱隱,其草黑影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