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館裡學什麼英格累死。拉著馬超,從人群中一道煙兒的去了。走出老遠,還能聽見身後考官地喊聲。
逃出同文館,兩人都擠出了一身的臭汗。馬超奇道:“大人。剛才那個姓張的,原來您跟他認識?”
蕭然搖搖頭道:“認識倒談不上,不過是慕名罷了。今後這個人對我,或許還有點用處,得想法子找著他才成。”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人道:“這位公子才思敏捷,真教人佩服得緊。說來慚愧,卻不知公子如何識得學生名號?”
回頭一瞧,這人一身錦緞長衫,頭頂四方帽,異常寬闊的額頭,臉頰卻有些消瘦,尖尖的下頜,正是同文館裡遇見的那位張之洞。蕭然抬手一禮,笑道:“果然是孝達兄,今日偶遇,榮幸之至!小弟素來敬仰孝達兄文采,昔日曾拜讀大作《半山亭記》,心甚思慕,怎奈緣分淺薄,難得一見。不想今日偶遇,榮幸之至!”
話一出口,蕭然就有些後悔。關於張之洞,這位晚清封疆大吏、歷史上的洋務派重臣,蕭然瞭解的並不多,只是從《李鴻章轉》中側面的瞭解過一點。這位張孝達,父親曾任貴州興義府知府,算是官宦出身,博聞強識,文才出眾,十一歲即為童試第一,成為一名少年秀才,作著名的《半山亭記》,聲名遠播。咸豐三年鄉試榜首,高中解元。後來殿試又考中進士,踏入仕途,其人可謂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但是那篇《半山亭記》,蕭然卻沒看到過,只是聞名而已。這時脫口說了出來,要是張之洞說一嘴“你背兩句來我聽聽”,卻不尷尬?
幸好張之洞並沒有這個打算,只是表情有些驚訝,道:“哪裡哪裡,公子忒謙了。半山亭者,實乃小兒塗鴉,難等大雅!想不到區區一篇拙文,竟能蒙公子垂憐。想必公子眼界開闊,博覽群書,這一份見識,委實令人欽佩!”頓了一頓,又道:“我看閣下儀表非俗,敢問高姓大名?”
二人互通了姓名年庚,原來張之洞今年二十四歲,遂以兄弟相稱。張之洞這人也算是個**,又自幼才華橫溢,性情難免驕縱。但是今兒個大概是被蕭然那“淵博”地才識給嚇到了,言談舉止,又是恭敬又是欽佩,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當下提議把酒言歡,蕭然欣然從命。
就街邊找了一家酒樓,三人依次落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題便多了起來。原來張之洞這一次隻身一人遊歷到北京,可巧聽說同文館開館。便去湊個熱鬧。他是官宦之家,當然不會稀罕那每月十兩銀子地補助,說到學習英文、俄文什麼的,搖頭冷笑,大有嗤之以鼻之勢。
儘管跟曾國藩、李鴻章等人一樣,張之洞也是洋務運動的代表人物之一。但是蕭然對他的人品,卻頗不以為然。《李鴻章轉》中記敘,張之洞初入仕途,曾任翰林侍讀、內閣學士等職,躋身清流派,每每放言高論,糾彈時政,抨擊奕法。堅持頑固守舊地思想。但是到後來被授予山西巡撫,成為封疆大吏,政治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地大轉彎,大力從事洋務活動,成為後期洋務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這種朝秦暮楚的做法,也許是他的思想突然有了重大轉變,也許是躋身仕途向上攀爬所使出的一些伎倆,但不管怎樣,這種做法多少有點反覆的嫌疑。不過這人後期在推動洋務運動方面,的確起到了不可忽視地作用。蕭然皺了皺眉。道:“那麼依孝達兄所言,這學習洋語、發展洋務,都是錯地了?”
“豈止是錯,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緣木求魚!”說起這一節,張之洞越發的來了勁。奮杯而起,慷慨激昂的道:“為人臣者,當先正其身,修人倫大禮,識仁義廉恥。像現在這般,公然提倡西學,分明是在捐棄禮義廉恥,敗壞人心。以夷變夏,用心何其毒辣?夫立國之道,尚禮義而不尚權謀。我泱泱天朝,禮儀之邦。怎肯效法西方化外之洋夷,做那等不知廉恥?……”
越說越激動,捎帶腳的將京城的所見所聞,以及開掘開掘礦脈、鑄造機械,甚至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腳踏車,通通鄙視了一番。馬超聽的拳頭越攥越緊,恨不能一拳把他砸到桌子地下,蕭然卻只笑吟吟的看著他,不時淺酌慢飲,悠然自得。
待他長篇大論講的口乾舌燥,總算歇了氣,蕭然道:“孝達兄說地,就只這些?恩,看得出兄臺拳拳愛國之心,可敬,卻亦可嘆!”
張之洞一怔,道:“賢弟何出此言?”
蕭然笑道:“像兄臺那麼引經據典,文采飛揚,小弟我是說不來的。我只想請教一件事:當年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遠征軍司令濮鼎查率領四千遠征軍,怎麼竟能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無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