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微笑到她自己恍然發現,她也和他們沒什麼兩樣,也是帶著一副假面具了。
所以,當海棠宴結束後蕭紫依回到長樂宮,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枯坐了很久。一直到夜很深了,才在若竹和如蘭擔憂的注視中推門而出。
“公主,宴會回來就還沒吃東西呢,這些是膳房剛送來的,要不要吃點?”若竹上前一步,手中還端著食盤。
蕭紫依看了一眼,知道她們肯定是在門外站了好久了,有些愧疚地說道:“不用了,其實是我在宴席上吃了很多,還沒什麼胃口。你們快點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了。”
若竹一貫平淡如水的表情首次出現了些許怔忡,隨即展露笑容道:“公主的聲音如奴婢想象中的一樣好聽,那麼請公主早些歇息吧。”
蕭紫依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穿過空曠的宮殿,蕭紫依只聽見自己長可及地的衣裙拖拽過地板的聲音,空寂而繚繞。她方才在書房裡一直思考著以後究竟要怎麼辦的問題,難道她這一輩子都要在這麼無聊的宮中度過嗎?
伸手推開寢宮沉重而又華麗的大門,繞過屏風進入內室,蕭紫依一眼就看到睡在她床上的小人。
正是剛剛才在海棠宴上見過的蕭湛。
第二十九章 偷渡
蕭紫依愣了片刻,沒想到蕭湛怎麼會跑到她的房裡睡覺。況且方才若竹和如蘭也沒有提到半句,顯然這個小寶貝是自己瞞著偷跑進來的。
可是他一個人怎麼進來的?
她第一次見到蕭湛的時候雖然他說是他偷跑進來的,但是事實上若竹她們都知道,只不過沒有管他而已。現在是深夜,其實是宮中守衛最嚴密的時候,他怎麼能一個人進來?
“小紫,你回來啦!”正在蕭紫依好奇的時候,窗外的橫樑上出現了一個吊掛著的人,用這種方式出現的人除了祁墨別無人選。
“你送他來的?”蕭紫依走到蕭湛身邊,見他睡得極其不安穩,可愛的臉上竟然還猶有淚痕。
“出了什麼事?”蕭紫依的瞳孔一縮,肅容沉聲問道。
祁墨翻身從窗外翻進來,打了個哈欠說道:“我路過未央宮,發現這個小不點在危危險險的打算爬牆。一問他是要來見你的,所以順路把他送過來嘍!”
蕭紫依秀氣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你在他面前現身了?你不怕洩露行蹤嗎?”
祁墨一向嘻嘻哈哈的臉上忽然間換上一種冷淡的神色,淡淡道:“我好奇他出了什麼事,所以特意在送他過來之後,跑回未央宮的昭陽殿聽壁角。好像,是這個小傢伙並沒有把你能說話的事實告訴皇后那個老太婆,被皇后沒幾句詐出來了,結果被狠狠的說了一頓。他既然連你能開口說話都不告訴自己的親奶奶,這次又怎麼會說呢?”
“什麼?”蕭紫依微顫一下,視線轉到在床上沉睡的蕭湛身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祁墨的話語還在源源不斷地傳來道:“小紫,你以前是很精靈古怪,喜歡捉弄人,可是你一直堅信著人性本善。可是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不相信任何人,連我都不相信,連他都不相信。小紫,你才在這個宮裡呆了一個多月,就學會了這些彎彎道道,再這麼下去,你會變成一個很可憐的人。”
蕭紫依蹲下身,伸手輕輕拭去蕭湛臉上的淚痕。“我很可悲嗎?”蕭紫依喃喃說道。她活著並不快樂,這個她知道。因為她沒有目標,她看不到未來。
她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快要把她淹沒進去的黑暗。
而湛兒是她能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的唯一光亮,她居然連他都要不相信嗎?
“呃,小紫,我說的可能重了一點,你一個人失去記憶在宮裡也不容易。師兄我今天碰到點煩心事,滿肚子牢騷,別介意啊!”祁墨見蕭紫依情緒低落,才醒覺自己話說的有些無理取鬧。她才說了一句,他就回了這麼多句,而且還貌似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她只不過是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反而硬要套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蕭紫依微微一笑,看著祁墨氣呼呼的表情,嘲笑道:“剛才那些話說的並不是我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祁墨雙手環胸,仰頭望天,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麼,剛才在宮裡撞到一個以前見過的人而已。”
蕭紫依仔細地上下打量著祁墨,發現他感應到她的視線,把他的右手往懷裡縮了縮。但是還是逃不過蕭紫依的眼睛,“哼哼,你居然被人劃傷了手腕?”
“不!不是劃傷!只是劃破了袖口而已!”祁墨就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