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日裡虎牢關的羅家軍並沒有竇建德部想的那般輕鬆,人都罵上門了,將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能不生氣麼?就拿羅勇來說,都快把上下城樓的樓梯給磨平了,愣是讓羅成給拽了回來。
“將軍,咱們用得著怕他們麼?別說燕雲精騎個個驍勇善戰,能以一敵百,如果實在不行,咱們不是還有那東西麼?您試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就把竇建德部當靶子,試試看效果唄。”
羅勇說前半段的時候,羅成還不怎麼樣,等聽到後半段,臉色都變了:“火藥的威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一旦使用火藥,必然會造成巨大人員傷亡,不但如此,如今是冷兵器世代,若是我們突然打破這種平衡,便會生出不少事端來,所以,火藥能不用就不用。”
羅勇沒見過自家將軍這麼嚴肅過,雖然聽不太明白,但還是點點頭,選擇順從,只是心裡有一事未明:“將軍,既然這玩意這麼不好,那你為什麼讓它炸了一百多次,也非得把它給折騰出來?”
羅成無言以對,難不成坦白告訴羅勇,他自小研製火藥,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用它攻打日本,將日本劃為中國版圖,來個一勞永逸麼?
“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現在趕緊去點兵,晚上——”
“明白!晚上繼續去騷擾竇建德的大營!”羅勇興致沖沖地搶先說道。
“今天不用去了,讓竇建德睡個好覺,明天一早,他還要承受更大的打擊。”羅成勾勾手指,羅勇便湊上前傾聽,“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晚上竇建德部肯定如臨大敵,全部注意力肯定放在大營的守衛上,你就別自投羅網去夜襲大營了。據我昨日觀察,他此番率軍前來,連路奔波,不敢懈怠,雖說大軍是到了,但大批的糧草因為腳程問題,未必就已經押運。你帶上五百餘精騎自小道出去,從後方包抄,在通往竇建德大營的路上埋伏,若是我沒料錯,咱們必然可以截了他的糧道。”
羅勇聽完,眼前一亮:“行,那我這就去辦,我保證,只要他竇建德的糧草還沒運到,我必然把他給截了,蹲守這活我最擅長,以前訓練的時候,一天不撒一泡尿都行。”
“去吧去吧。”
這晚上,竇建德大營是風平浪靜,竇建德亦是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直到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夏王,夏王出大事了!”孟海公急匆匆地闖進營帳,甚至來不及等人通報。
竇建德有些不悅,心說這孟海公忒不知規矩了,心慌成這樣,成不了大事。竇建德陰著一張臉,問道:“何事啊?昨晚上羅成又來夜襲了?”
“沒……沒有。”
“沒有你慌亂什麼。”
孟海公跑得喘,這會兒拍著胸脯著急道:“夏王,羅成他昨晚上倒是沒來夜襲大營,可……可……他帶人在半路上截了咱們的糧道,燒了咱們的糧草,就連……就連押送糧草的大將張青特也被俘了。”
竇建德聞言,突然覺得腦袋嗡嗡得作響,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夏王?夏王?”
“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羅成帶人包抄到咱們身後,斷了咱們的糧草,大將張青特被俘。”孟海公只得又說了一遍。
竇建德一時也沒了主意,只怪這訊息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一時半刻也沒什麼好的對策。
正當竇建德有些手足無措之時,外頭有人通報說是大營外來了一個人,那人的名字在竇建德的齒縫間流轉,許久自言自語道:“他不在瓦崗好好待著,來這做什麼?”
來的人是誰?
乃瓦崗的新任兵馬大元帥王伯當。
要說這王伯當為什麼會偷偷出現在竇建德的大營,這還得從李淵伐洛陽說起。
這一舉動讓很多人都心顫,不得不往深層次想一些——如今這李唐江山風頭正勁,保不準下一個被滅的人就是我。
這種情況下,這些人一般只會做出兩種反應,要麼識時務者為俊傑,歸順李唐;要麼就死撐到底,和他對著幹,博一下興許還有希望。而李密的西魏顯然屬於後者。
李密是後來才輾轉知道了秦瓊等人被救的前因後果,也猜到秦瓊等人必定去投靠李唐了。剛知道這事的時候,那叫一個後悔,恨不得時間回到過去,趁著秦瓊程咬金等不注意,直接殺了了事,也好過跑到敵營裡,成為西魏未來的敵人。
李密是越想越不忿,恰巧聽說竇建德要與王世充結盟,支援洛陽,他眼珠子一轉,心說竇建德號稱三十萬大軍,王世充洛陽城內也是兵強馬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