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勸他去醫院查查是否到了更年期。
不去就押著去!
“更大的陰謀倒未必。”蒂莫西冷靜地分析道,“他也許是為了洗脫‘歐西亞’的罪名。如果沒有那塊懷錶,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他就是第一嫌疑人。那時候,他還頂著‘歐西亞’的名字。”
教宗道:“他怎麼知道會發生命案,並事先準備好洗脫罪名?”
交談驟然中止。
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見。
教宗的躁鬱症稍微平復了一點兒:“看來殺害班森的兇手已經很明顯了。這是一起謀殺。”
蒂莫西道:“您說得對,我們的確應該弄清楚他的目的。”安斯比利斯以歐西亞的面目出現還能以躲避血族對他的封殺來解釋,但是殺害班森是怎麼都解釋不通的。在血族中臭名昭著的他實在沒必要得罪教廷,另樹強敵。
教宗坐立不安。
每當想到離奇那幅畫上,安斯比利斯安靜的笑容,他的背脊就好像有幾百只蟲子攀爬,爬得他毛骨悚然:“繼續聯絡王小明、勞倫斯他們,不惜一切方法。無論如何也要將安斯比利斯的真面目傳遞過去!”
背後被人議論得連底褲都不剩的“歐西亞”——安斯比利斯穿過博物館長得叫人心慌的走廊。
掛在長廊兩邊的畫作勾勒著多姿多彩的豐富人生,社會百態,但是在他立體而蒼白的面容映襯下,那一張張畫紙展示的世界,反倒顯得扁平。
長廊的盡頭是一扇鑲嵌著兩片長方形玻璃的木門。陽光從玻璃上的木雕花紋透射進來,正好落在他的鞋尖前。
他停下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塔瑞克立刻拄著柺杖追到他的右前方:“有什麼事嗎?”
安斯比利斯慢慢地側過頭,斜看著他,目光卻有些發怔:“他真的回到了我的懷抱,對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讓塔瑞克無言以對。他想了想道:“你可以低頭看看。”他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刻意錯開了懷中人。
安斯比利斯道:“我看過很多次,都是假的。”
塔瑞克道:“你可以再看一次。”
安斯比利斯看著前方的門:“在希臘神話中,奧菲斯用真誠感動了冥後,從冥界帶回來了自己死亡的妻子,卻在最後關頭,破壞約定回頭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使她永遠地留在了冥界。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最後一句話,近乎呢喃,說得極輕。說罷,大步朝前,從自動開啟的門裡穿了過去。
雙腳踩著陽光,影子拖得很長,天空晴朗,連花兒都比往常的香。
這是嶄新的一天。
安斯比利斯低下頭,懷裡的人老老實實地待在他的臂彎裡,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化作泡沫離開,空虛了一百多年的心突然就被填滿了。
“你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
“我的歐西亞。”
不遠處的車開了一道縫隙,一隻黑貓從後座溜了下來,隔著馬路望著被擁在懷裡的金髮青年,四肢煩躁地來回走了兩步,最終屁股一蹲,坐了下來。
凝望著懷中人的安斯比利斯突然抬頭,撞上了它的目光,神情恍惚了一瞬,快步走來。
黑貓甩了甩尾巴,起身跳回後座。
安斯比利斯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將歐西亞輕手輕腳地放在座椅上,繫好安全帶。
梅西翁從另一頭下車,履行管家的義務,與被僱主忽略的塔瑞克寒暄。
教徒與血族的對話無聊之極——
“今天真是個神賜的好天氣。”
“猛烈的陽光容易曬傷翅膀。”
“你們每天喝多少升血?”
“人類每天喝多少牛奶?”
“喝血不會喝膩嗎?”
“和同伴同在一起的時候,真的一次都沒有想過在他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
對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戛然而止。
安斯比利斯坐上駕駛座,發動汽車。
梅西翁微愕,下意識地改拉後座的車門。
安斯比利斯探出頭來:“你在這裡買一棟房子等我們回來。”
儘管疑惑於僱主突然的決定,梅西翁還是選擇遵從。
塔瑞克對他說:“需要幫助的話,隨時找我。”
梅西翁道:“對一名稱職的管家而言,這並不是難事。”
自討沒趣的塔瑞克撇著嘴角:“我只是客套一下。”
梅西翁道:“我並未指望在教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