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卻皺眉疑惑道:“相公,今天到底是誰成親?”
“我們啊!怎麼了?”
“那為什麼是我們聽別人的壁腳?”
“呃”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陳皮突然低聲道:“不是非非禮勿聽嗎?怎怎怎怎麼你們聽聽得那麼開心還,還還還教壞小小孩子?”
秦薷怪笑一聲:“我們教壞小孩子?你開玩笑吧厚朴,你看她是需要我們來教壞的人嗎?”
小螢誠實地搖頭:“不是。”
陳皮聞言臉色一僵:“你你你你才這麼小小,怎麼能能這這樣!我我不聽聽了!”
說畢,老實人“唰”地站起身,大步走了。
房中忽地一派寂靜。
偷聽眾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姜姮的“避”之術能阻擋外面的聲音,可是,光線卻不是這個術所能對付的
一個突然從地上“長”起來的人影,怎麼想,都很可疑吧?
姜姮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一抖,“避”之術被人從房內打破,她轉過臉,對眾人比劃了一個“暴露”的手勢。
齊仲彥唇角微勾淡然一笑,卻挑了挑眉。
季琅嬛狀似頭疼地扶額,嘴角卻仍是溢著笑紋。
林秋芷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
秦薷阿笙對視沉默。
司徒櫻僵硬著身子,眼角微微抖動。
胡邊月嘴角抽抽,卻忽然又是一臉不在乎的無賴表情,施施然站起身,抬高聲音道:“哎哎哎?我說你們都在這兒蹲著幹什麼?這不是那個冰塊的房門嗎?難道你們想埋伏他?”
眾人對小無賴怒目而視,猶如實質的目光幾乎把胡邊月刺出一個個洞來。
房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胡邊月舉步就走,還沒忘了給眾人使個眼色:還不快跑?!
跑!
偷聽眾突然從雕像變成活人,各自拔足而逃——逃不動的齊仲彥被秦薷一把拖走,順帶著拉上阿笙向一邊走廊轉角而去;姜姮司徒櫻卻是直接仰面翻出迴廊,躲在木質的迴廊之下;季琅嬛縱身躍起,足尖在迴廊扶欄上一點,身形已出數丈之外,落在迴廊另一端,好整以暇地走開;而林秋芷
為什麼我這麼倒黴?
林秋芷左邊擠著秦薷阿笙右邊攔著姜姮季琅嬛——要等著跟在他們身後,跑得了才怪——欲向後躍身後卻還有個動也不動的林月螢
我總不能一頭衝進屋裡去吧我!
左右前面啊呸後上
上面!
在風破的房門開啟之前,林秋芷迅速高高躍上了迴廊天頂,兩手兩腳緊緊勾住之,屏息,在心裡喃喃禱祝:
迦蘭諸神也好,佛祖菩薩也罷,千萬保佑我別被他看到啊啊
然而,無論迦蘭諸神還是佛祖菩薩,似乎都沒有要保佑這位不虔誠信徒的意思。
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風破推門時便覺有一黑影向上竄去,門開後先便向上望去,只見四周漆黑,而唯一發白的地方便是林秋芷的腦袋和兩手。
林秋芷嘴角眼角齊抽,笑得好不尷尬,而風破,雖然心中怒極卻也一時怔愣無語。
一時間,氣氛安靜得詭異。
對望半日,林秋芷的臉早已一片碧綠,而反應過來的風破臉已發青。
“哈啊哈哈哈”林秋芷實在想不出如何脫險,卻也不願再這麼對望下去,口不擇言道,“我是蝙蝠,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我啊哈哈哈”話剛說完,便恨不得在自己臉上狠抽兩嘴巴。
風破額角暴起青筋,手上力道一個失控,捏碎了門框。
雖然看樣子會是一頓狠的,不過,大概還會有命在吧?
就在林秋芷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閉目待扁的時候,救星出現了。
風破覺得似乎有誰在拽自己的衣襟,低頭一看,卻是小螢。
趁此機會,林秋芷“忽”地一聲便貼著頂壁竄了出去,消失在長廊盡頭。
小螢甜甜地笑笑:“風破哥哥不要生氣哦,小螢來找青蘿姐姐玩”
玩偷聽?!
風破閉閉眼,終因這小丫頭似乎跟某人關係不錯而按下火氣,深深呼吸兩次,儘量緩著臉色不帶殺氣地問道:“剛剛剛剛有誰在這兒?”
小螢歪著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小螢沒有看到!”